有人說,愛上一個人,便會不由自主地愛上這座城。第一次,我想知道這座城市的一切,讀這座城,就像在讀她。我用饑渴的目光注視著這座城,所到之處都曾留下過她的足跡嗎?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曾經癡迷般地以為,自己前世在上海靜安寺的某條弄堂里與她不期而遇過。那時她穿著碎花旗袍,純純的眸子里透著一點兒傲慢的小憂傷,就像一束百合花,自弄堂口泛著淡淡的清香飄來,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吧嗒”聲由遠及近,我低著頭不敢正視她,心跳一陣緊過一陣,正如此前她遇見傾慕的人,寫下的那一段話:“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并且在那里開出一朵花來。”一陣香氣攜塵而過,她便迅速消失在幽深的弄堂里。雖然我知道她的記憶里不會有我存在過的痕跡,但我就是沒出息地深深被她迷戀。也就是在那一個晚上,我為自己調制了一杯帶“毒”的雞尾酒,痛飲而盡,從此一種叫做相思苦的病毒,讓我在任何季節里隨時隨地毒性發作……
于我而言,解毒的最好良方就是讀她的小說,讀她的散文,讀盡她的每一篇文章、每一個句子。舉凡世間,沒有幾個人可以像她一樣,把人生和現實看得這般透徹,涉足下去,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見自己的腳趾;更無人像她那樣,在看透人生之后,依然天真善意地褒貶著她所在的亂世紅塵。
看過她小說的人都說,她是能將一個大時代背景下的愛情解剖得淋漓盡致的高手。有時候,她的這種冷靜而睿智的剖析,就像最殘忍的凌遲,到最后愛情只剩下還在滴血的骨架,這些冷森森的骨架上,每一片、每一塊都被用刀篆刻上了四個字“身不由己”。人們常說,言為心聲,她的愛情無疑是最慘淡的。當她不顧一切去愛那個男人時,得到的結果卻是被無情拋棄,最后她絕望地說了句:“在這里,我將只是萎謝了……”
經歷了愛情的痛楚和煎熬后,她有了這樣的慨嘆:“回憶永遠是惆悵的!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是啊,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有很多人,你以為一定可以再見面,于是,在你暫時放手,轉過身的剎那,愛情便成為永遠!
一個對愛情有著虔誠般頂禮膜拜的傳奇女子,得不到真正的愛情,是上天最大的殘忍。如果她有來生,我希望我是她“于千萬人之中遇見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的那個男人。可能我一輩子再怎么修煉,也沒有背叛她的那個男人才華橫溢,但我會做一個對愛情專一的戀人。
“嗚……”輪船冗長的汽笛聲把我從夢中驚醒,坐在外灘一隅的咖啡館里,我游弋的心,在這個傳奇女子的故事中倏地被拉了回來,窗外,夜上濃妝,迷幻至極。
夜色越來越深,然而她的小說里要講的故事還沒有完。怎么會完?就像她在《金鎖記》中寫的最后一句話:“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30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30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是啊,又是一個新的輪回,那沒完的故事,或許就是一段我和她甜蜜愛情的新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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