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張凡結婚時很窮,領了結婚證就成了一家人,沒有擺酒席,也沒有辦婚禮。拿結婚證前他把我帶到周大福,說是要挑一對結婚戒指。我看著標價后面的那一串零心底發虛,忙說現在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就先別買鉆戒了,以后有錢了再補不遲。
領完結婚證回家路過動物園時市場,我看中了一個地攤上擺著的一對戒指,不銹鋼材質,簡單的圓環上一個是螺母設計,另一個是螺栓的樣子,可以將它們擰到一起變成一體。20塊錢,我把螺栓款戴在他的無名指上,他把螺母款給我戴上,成了我們的第一款婚戒。
這對戒指我們只戴了3個月,倒不是我嫌它們不漂亮,而是張凡又覓回了讓我覺得更有趣的新戒指。依然是對戒,但戒指上設計了一個微型像框,把我倆的婚紗照微縮打印出來,大小正好能從側面塞進相框,舉手投足,就能看見他在傻乎乎地笑,我在抿著嘴裝淑女。
凡是看到了這枚戒指的朋友都贊不絕口,問我這是在哪兒買的。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因為這是張凡去廣州出差時在正佳廣場的一個小攤淘回來的,索價不過30塊錢——但帶給我的欣喜卻是3萬元的鉆戒都望塵莫及的。
我就這樣沒了補買鉆戒的念頭。花5位數買一粒亮晶晶的碳戴在手上,哪有目前擁有的創意戒指更風光?它們或許廉價,但充滿新奇;它們也許不登大雅之堂,可如我等升斗小民,又何必追求伸出手指讓人炫目的質感呢?
我的這一決定讓張帆感動不已,他夸我真是個過日子的好老婆。他于是開始給我買更多的戒指,當然也都是些便宜貨,但每一款我都喜歡,因為他挑戒指很是精到……
我的手指甲很容易起毛刺,張帆在上海給我淘回一款有美甲功能的戒指,指腹處的那一截被設計成了有顆粒感的銼刀。手指甲有毛刺了,只需在戒指下邊打磨一下,馬上平整圓滑,非常實用。
比銼刀戒指更實用的是一枚跟它一起買回來的開瓶器戒指。戴在手上瞧不出端倪,但指腹處的設計別有用心。一次約幾個朋友消夜時我戴著它,點了啤酒正要找服務員要開瓶器,我把戒指下端貼近瓶蓋,輕輕將手往上一抬,啤酒蓋就被干凈利落地打開了。滿桌人都大跌眼鏡,說我這個戒指真是經濟適用戒。
我在單位做財務工作,離不開私章。別人都是一枚中規中矩的印章,我桌上卻是一枚戒指。需要用印章的時候,只需把這枚戒指豎立在印鑒處推著滾上一圈,我的名字就清晰地出現在了報表上。這枚內有玄機的戒指,是他去廬山旅游時,在一個小攤檔定制的,只需等幾分鐘,工匠就可以將挑出的小字塊嵌進戒指里,讓它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圓環變成一枚印章戒指。
我們都是工薪族,所以買房時可選余地不大,只能挑那些小戶型,比較偏的地段。當我們終于搬進那套不到70平米的小兩居室時,我感慨地說:看來這輩子是沒辦法住上豪宅了。結果沒過幾天,張凡笑瞇瞇地掏出一枚戒指,說送我一套豪宅。
果真是豪宅呢,兩層樓的大別墅,樓頂還有個游泳池——只是,這豪宅的面積太小了一點,因為它被濃縮在了戒托上,如果我只有螞蟻那么大的話,或許能入住。張凡說這款戒指叫做夢想之屋。
因為有此前科,所以當我提出買車他當場答應不迭時,我就預感到我或許會收到幾枚以汽車為主題的戒指了。果然沒錯,這次他給我買回了一套12枚以名車為主題的戒指,戒面上矗立的全是一些頂級豪車的車標——有勞斯萊斯的銀天使、賓利的B形翅膀、瑪莎拉蒂的三叉戟、法拉利的躍馬、奔馳的三叉星……
雖然我們最后買的是一輛不到5萬元的奇瑞QQ,但出門前,他總要逗我:車多了真煩惱,你覺得你今天是戴勞斯萊斯呢還是戴瑪莎拉蒂呀?這一套戒指不過200元,卻能讓我們多出很多樂子。
我們戴得最多的戒指是在深圳定做的指紋戒指。在一家很普通的銀器店,我倆在軟泥上按出自己的指紋,店老板將指紋復制進模具,銀水灌進去后,出來的就是一對印有我倆指紋的對戒了。我的戒指上有他的指紋,他的戒指上有我的指紋。
忽然想起了珍妮弗·安妮斯頓,她曾是全世界女人痛恨的對象,只因為她是大帥哥布拉德·皮特的女友。可就在兩人終于黯然分手后,她的手指上多出了一枚華麗的戒指。她對此的回答是:沒有白馬王子,至少還有戒指。這么一比,我心中很是滿足——雖然張凡沒有白馬也不是王子,但我卻有78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