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農(nóng)村來到大城市的我,城市的繁華靚麗,五彩紛飛的景象,深深的吸引著我,但我不能自由地去欣賞,因為我在一個機關(guān)大院里當保姆,那年代的保姆不吃香,現(xiàn)在的保姆是很吃香的職業(yè)。
我的東家是個南下干部,對我很好,他們?nèi)ツ睦锒紟胰サ枪艿煤車溃挛冶粔娜蓑_,從不讓我自己一個人去逛街買東西,休息日他們會帶我去。大院有電影看每個星期一次,票是發(fā)的。
每天除了煮飯帶小孩,就只能在大院里玩,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保姆,也帶小孩在那玩,她們在一起聊天,聊得都是一個話題,主人對她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我從不插嘴,只是聽。突然有人問我,從來沒見你說過你家主人的事情,他們對你好不好,我還是不做聲只是微笑看著她們,又有人說她是主人的親戚,怎么會不好呢,其實我和東家一點親戚關(guān)系都沒有,反正他們都告訴人家是她們的親戚。
后來我?guī)У男『f話了,小孩很聰明,也很有禮貌,大院里人人都夸她有禮貌,又聰明。都知道他是某個經(jīng)理的孫女,都說那保姆帶的好,大院門口也很熱情,有信件什么的,都打電話叫我去拿,久而久之大院里的人都認識我。
十九歲那年,帶孩子在那里玩,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經(jīng)常見我就打招呼,很有禮貌話也不多,只是見面打聲招呼,就一句話吃飯沒有或是出來玩。小伙子是在大院里建筑工的,我并不認識他,只是偶爾見過,每次見他都是那句話,沒有第二句。
突然有一天小伙子告訴我,要回老家安徽省,第二天他把車票拿給我看,但是我根本沒看,這好像不關(guān)我的事,他把車票放在我手上,我沒坐過火車,也不知道火車票是怎么樣,好像是一塊厚的紙皮。也不知道他怎樣把車票拿回去的。
兩天后,在大院里有個叔叔問我,你是某經(jīng)理家的保姆嗎?這里有封信,是我侄子寫給你的,他回家前讓我轉(zhuǎn)交給你。我很吃驚,我認識你侄子嗎?那叔叔說他認識你,看了信就知道啦。
我把信拆開看,信是這樣寫,小姐你好,我不知道你姓什么,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很喜歡你,我沒有勇氣追你,怕你不喜歡我,當我把來信催我回去相親時。一次又一次來信催我回去,那天晚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你,我要回老家,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回去,結(jié)果你什么都沒說,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我很失望,知道你不會看上我的,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如果你看到信,也喜歡我給你回個信。
看完信我覺得很可笑,十九歲的我被人暗戀了,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一廂情愿暗戀別人。我沒有給他回信,既然不喜歡他,就不要給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