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有一塊很小的菜園,常人走上一圈也就是二十來米,菜園是早年外公特地給外婆制作的,菜園的四周是用藤條與竹子編織圍成的半米高籬笆墻,在籬笆墻的外圍,每年都會種上菜豆,到了夏季,菜豆的莖條爬滿了籬笆,上面開滿了淡粉色的小花,肥肥的、香香的!園子內外一片綠的海洋。
外婆是個很勤勞的人,她總是清閑不住,外公在世時身體一直不好,她總是忙里忙外的,外公所吃的菜都是外婆親手種植的,因為外公最喜歡吃她親手種植的菜,每年除了冬季以外,其它三個季節,外婆都會精心打點她的菜園,菜園是外公送給外婆的,但是外婆卻又把“愛”的菜送給了外公。記得有一次,外婆把我帶到菜園去幫忙摘菜,我沒等外婆伸手,就迅速地摘下了三個大紫色的茄子,正準備繼續摘,我的手卻被外婆輕輕的打了一下,“好啦!摘那么多干嘛!你外公一頓飯只需要一個茄子與一個青椒,這兩樣做出來的菜便于你外公下飯,摘多了放在那就不新鮮了,我每年只種上十棵茄子,多了就浪費了,少了不夠每天摘個新鮮的給你外公做菜的!這樣,你外公至少可以長時間的吃到新鮮的茄子了,你看那面的豆角,我也只種了十棵,每次摘十根豆角就行了,把它放在肉里,燉得爛一些,你外公就能吃得動了!傻孩子!還記得每次你在我這吃飯時,我都會單獨的給你打一份菜嗎?那是因為你外公吃菜都是沒有鹽的,這么多年,我也就跟著過來了,只是希望你理解外婆,不要埋怨我!”當時的我還小,對于這番話只是聽聽罷了,沒有在意什么,后來漸漸長大了才慢慢領會這里面的真諦。
在我八歲的時候,外公就離開了人世,雖然外公走了,但是外婆還是清閑不住,她繼續打點著她的菜園子,只是種的菜數量多了,她把收上來的菜分給兒女們享用,總比上街買的菜更健康綠色。記得有一次,外婆叫我去摘些菜帶回家,來到菜園,外婆早已把菜分類摘好了,她費力地直起腰,指著那堆分類好的菜說:“這些都是你家的,茄子多帶些回去,你媽媽最愛吃紫色的茄子了,還有那堆紅色的尖椒,你媽媽也能吃辣的,再把黃瓜多帶些回去,你爸爸喜歡吃涼拌黃瓜,用它來下酒最好了…”聽完這番話,當時不懂的我,只能按照外婆的吩咐照做了。
現在,外婆已經故去了十年,每每想起外婆當初所說的那番話語,總是讓我感動得黯然流淚,曾經外婆的菜園現在早已不存在了,曾經的那份愛卻變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