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和王良是一對親兄弟,他們從小失去了父母,都初中畢業后就在家務農。
王忠結婚后,他自己籌集資金開了一個雜貨鋪,雖然掙不了大錢,但是也不缺零花錢,弟弟張良結婚后籌集資金,辦起了一個養雞場,第一年還可以,純掙一萬多元,第二年他擴大了規模,結果正好遭遇了禽流感,那些雞還沒有長大,就都嗚呼哀哉,被埋在了垃圾場,他血本無還,還欠下一屁股債,從此,張良一蹶不振,成天除了東游西逛,就是酗酒,他手中無錢,喝酒吸煙,都到哥哥的小賣部里去賒賬,一年下來,竟然欠下了三千多元。
哥哥看在兄弟面上,倒沒有說什么,嫂子看到張良天天來賒欠,嘴上不說,可心里很不滿意,這一天,張良喝的醉醺醺的又來賒欠,嫂子看了看張良說:“我說兄弟,一年來你也欠了不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夠還上。”
張良斜著眼看了嫂子一眼,說:“你先記著吧,我什么時候有錢了,先還你的。”
“我說兄弟,我看你還是先把錢還上再來賒東西吧,沒有錢,還喝什么酒。”嫂子冷言冷語的說。
張良看了看嫂子,生氣的說:“嫂子,就這么幾個小錢,你還掛在嘴上,一點兒兄弟情分都不講。”
“張良,你如果講兄弟情分,你就先還上賬,俗話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這次不還上原來的賬,說什么也不會再賒給你,你喝酒,到別處去賒吧。你走吧,別耽誤了我做生意。”嫂子說完,走出柜臺,來推張良。
張良臉上可掛不住了,借著酒瘋,猛地把嫂子推倒在地,轉過身氣沖沖地走了。
嫂子歪倒在地,正好頭撞在柜臺上,頓時鮮血直流,就在這時,張忠回到了家里,問明了情況,便來到了張良家里,找張良算賬。
張忠來到張良家中,看到張良酒還沒有醒過來,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呼呼大睡,張忠一下子掀開被子大聲罵道:“張良,你這個壞種,你嫂子不賒給你東西,你竟敢打你嫂子。”
張良當時還沒醒酒,看到哥哥來找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從床上跳下來,對張忠說:“我不就是欠你幾個酒錢嗎?還跟在屁股后面不停的叫喚,她往外推我,我只推了她一把,是她自己摔倒的。”
“你不推她,她能摔倒嗎?做錯了還不敢承認,你……你……還算是人嗎?”哥哥越說越氣,張良也不示弱,兩個人打了起來,張良的妻子桂花在一邊勸說,他們誰也不聽,后來鄰居聽到后,過來才把他們兩個人拉開。
從此后,兄弟兩個見了面,如同陌路,誰也不理誰,桂花也勸張良多次,讓他去給大哥大嫂陪個不是,張良哪里肯聽。
桂花看到張良整天無所事事,便找朋友,托親戚,借了十萬元,又讓張良干起了養雞的老本行。一年后,除了還上了所有的借款,還稍有余額。可是兄弟兩個的矛盾,始終是桂花的一個心結,她要想辦法讓他們兩個人和好。
這一天,張良家的那條老黃狗死了,桂花看了看,想出了一個辦法,她拿來一床舊床單,把狗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后又用一張破蘆席卷起來,捆好了,放在養雞場的一個墻角處,用柴草蓋起來,這件事連張良也不知道。
到了晚上,張良早早的睡下了,到了半夜,桂花悄悄起來,來到養雞場,把那條死狗拖在養雞場的門口,又急匆匆地跑回家,對著張良大聲說:“張良,不好了,快起來!”
張良睡得迷迷糊糊,被桂花推醒,懵懵懂懂的問:“桂花,出什么事了,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
“有個人死在了咱們養雞場的門口,你說怎么辦?”桂花著急地說。
一聽說死了人,張良睡意頓消,連忙穿上衣服問:“趕快報案,或者把他拖到別的地方,免得受到牽連。”
“報案,你能說得清楚么,死在咱們家門口,警察還不懷疑是因為他來偷雞,被咱們打死的么,拖到別的地方,也會找到咱們的頭上。”
“你說怎么辦?”張良這時也沒了主意。
桂花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已經把他包起來了,咱們趕快把他埋了。”
“埋了,咱們兩個人能行么?”
“再叫上一個人。”桂花說。
“你傻呀,這種事還能再叫上一個人,到時候還不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叫上咱大哥呀,你們是親兄弟呀。”桂花對張良說。
“這……”張良沉思了一下說,“好吧,你快去叫,讓大哥也拿上一張鐵锨,不知道他來不來?”
桂花急匆匆地走了,來到了大哥家,大哥一聽說死了人,二話沒有說,拿上鐵锨跟著桂花來到了張良家里。
張忠和張良兩個人抬著那個“死人”,桂花扛著锨跟在后面。
“誰?”張良看到一個人影,一晃不見了,驚慌地問。
桂花向四周望了望說:“哪里有人,不要大驚小怪的。”
他們來到村外的小樹林里,兄弟兩個刨了一個坑,把他埋了。
張良看了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了看大哥說:“大哥,謝謝你,以前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了。”
張忠也說:“有錢難買一母同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了困難,我怎么不管呢!”兩個人又握手言歡。
過了兩天,二狗來到了張良家中,看到張良夫妻都在家,笑著說:“張良二哥,最近兄弟手頭緊,想跟你借幾個錢花。”
張良說:“我手頭也很緊,錢都用在了養雞場,你借多少,百兒八十的我手底下還有。”
二狗笑著說:“不多,五千就可以。”
“五千,這么多,我可沒有這么多錢。”張良搖了搖頭說。
桂花在一邊看了說:“二狗,你整天不務正業,年紀輕輕的不想干活,你東借西騙,你還過人家么?借給你錢,還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二狗聽了,臉一下子紅了說:“桂花二嫂,沒有五千,先借給兩千也可以。”
桂花生氣地說:“不用說兩千,一分也沒有。”
二狗看了看張良夫妻說:“張良二哥,前天晚上你和張忠大哥到村外的小樹林里干啥去了。”
張良聽了,嚇的面如土色說:“沒……沒有……,我們沒有去過小樹林。二狗兄弟,好說,不就是兩千塊錢么,我借給你。”說著從口袋里拿出兩千塊錢,往二狗的手里遞。
桂花看了,一把從張良手里奪過來,氣憤的說:“這錢擦了屁股也不借給你,滾,給我滾出去!”
二狗討了個沒趣,紅著臉氣哼哼地說:“好,咱們等著瞧!”說完一跺腳走了出去。
望著二狗的背影,張良膽怯地說:“桂花,咱們的事二狗可能看到了,那天晚上我看到有個人影。”
桂花打斷張良的話說:“看見又怎樣,不要怕,有事我兜著。”一會兒,幾輛警車鳴著警笛來到了張良家門口停下,走下來幾位警察,來到了張良家中,對張良說:“有人舉報你殺人。”
“我沒有殺人。”張良不敢正視警察的眼睛。
這時,二狗來到張良跟前說:“你沒有殺人,一會兒你就會知道。”說著帶領著警察,還有張良夫妻和大哥張忠,一塊向村外的小樹林走去。后面還跟著許多村民,大家一邊走,還一邊在議論紛紛。
有的說:“張良看起來老實,怎么會殺人呢?不可能。”
有的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二狗領著大家來到了村外小樹林,指著一塊地方看了看張良冷笑著說:“張良,這里埋的是什么?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張良和張忠嚇的面如土色,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桂花看了看警察和二狗笑著說:“這里面埋的是我家的那條老黃狗,怎么啦,這也犯法。”
二狗笑了笑說:“說得倒好聽,老黃狗,等會兒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警察刨開土,抬出蘆席,揭開被單,張良兄弟兩個和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里面真的是張良家那條老黃狗。
“這……這……”二狗看了,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后撥開人群跑了。
桂花把事情的經過對警察從頭至尾說了一遍,最后她說:“他們兄弟兩個一年多來一直不和,我這樣做是為他們兄弟和好,沒想到給你們添麻煩了。”
警察聽了,看了看張良兄弟兩個,笑著說;“看來,是親假不得,這血永遠濃于水呀!”
張良和張忠,看了看桂花,笑了笑,兄弟兩個的手又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