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來自家鄉的爺們不帥。一個個黑不溜秋的,渾身結實的一杠子打不倒。現在社會講究驢屎蛋子一面光,沒有西服領帶哪來得玉樹臨風的摸樣。滿臉胡子拉喳的扮演張飛到栩栩如生。
這群爺們拋家舍業的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天天和混凝土鋼筋打交道,風吹日曬,冒雨雪忍寂寞的為啥?不說為祖國做貢獻搞建設,沒那么大的覺悟和認識,就是因為缺錢啊!誰不知守在家老婆孩子一窩窩的多幸福。加了一夜的班,眼睛里布滿血絲,在晨光中走下工地,安全帽工作服掛滿了泥漿,都成了迷彩的。走起路來嘩嘩的響,上戰場都可以防彈。可他們依然樂滋滋的,呵呵,今天多掙了一百多元,中午一定要搓頓紅燒肉,外加兩個鹵雞蛋,他們眼中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這群爺們全能的,單獨生活慣啦,洗衣做飯,修車造鉆。針線活都會干,給他們設備孩子都能生出來。說到這似乎沒有男人味,但你要是不服氣,來他們屋里睡一夜,臭腳味熏死你,多地道的男子味。但話得回來,來自農村的爺們大都潦草懶惰,一個星期不刮胡子不洗頭正常。但不喝酒不抽煙那倒是稀奇啦,到傍晚下班后,臉上手上抹上潤膚油,滿面喜慶的到餐館點個菜,吆喝來半斤二鍋頭,一大碗肉絲面,狼吞虎咽的那個馬騮,最后連盤子里的菜渣都劃拉的溜光,這樣耍酷忒削啦啊!其它桌上的顧客那個看啊,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爺們就這樣讓他們懵去吧!如此種種的稀罕事,尚沒言盡。
這群爺們有情調。麻將撲克全會,一元兩元的掙個不休,不在乎錢多少就在乎那刺激。玩的是感覺。詩琴書畫都懂,“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晏殊《玉樓春》怎么樣?一字不差。“妹妹坐船頭,哥哥岸上走”。唱的一點都不跑調。話三國聊水滸,秦始皇的老奶奶是誰,他們都能給你道個清楚。厲害不?日記本上的“狂草”,還有個別人自己才能看懂的“天書”,更是神秘莫測無人能解。花鳥魚蟲也養,門口野草成叢,野花芬芳,上班一走門都不關,成群的麻雀蒼蠅來到飯桌上爭搶殘渣剩飯不亦樂乎。這群爺們玩的就是這般豪情。
這群爺們精明但也有愛心。晚上結伙成群的到街上買東西,就是為了享受個批發價。五元錢一條的內褲,磨嘰了半天,十來個大男人硬是每人省下一元錢,四元成交。還被那女店主諷刺的追問:“大哥現在一元錢還能買啥啊”?“哎,一元錢回家給孩子買竄糖葫蘆”。“還能買什么啊”?“一包衛生紙”。那店主聽后在也不問啦。路上那一元錢卻都給了一個乞討的孩子。是的!現今社會一元錢做不了什么,也許這就是這群爺們能做的。他們家里也有孩子,比這過得幸福的孩子。
就是這樣一群爺們,他們年年東南西北的跑著。多少年后他們可能會熬成一身瘦骨頭。沒什么過多的需求和奢望。安安全全的工作,高高興興的帶著工錢回家過年。讓老婆讓孩子看著那一沓子花花綠綠的票子,不是偷得不是搶的,望著她娘們幸福的笑著,那是滿足那是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