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大姨家回來,將表妹送給我的放光芒的毛主席像章別在胸前,在同伴的面前夸耀:“這是我的表妹送給我的珍貴的禮物。”同伴連小的像章也沒有,見了我胸前的大像章,真的羨慕極了。
雖然與我年齡差不多的孩子都在學(xué)校讀書,當(dāng)時說是讀書,實際上讀的都是《毛主席語錄100條》當(dāng)時我的大哥也弄到了一本,我花了接近兩個月,就全部背誦下來了
轉(zhuǎn)眼過了新年,也就是一九六八年,花朝節(jié)(農(nóng)歷二月十五)我特地將表妹接到了我家,在我倆未到家門口前,得知消息的伙伴全守候我家門前的大路上,也算是他們列隊歡迎我的表妹。
表妹的年齡小我六個多月,可她的個子比我高出半個腦袋,當(dāng)我倆來到離家門約半里路,我告訴表妹,自己得提前進(jìn)門,表妹見一條大路通向我家的大門前,同意我前走。
表妹來到我家的大門前,伙伴們見到她衣著樸素大方,一對大辮子落在胸前,滿臉微笑向他們走來,一笑起來,臉上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表妹笑道:“不用我猜,你們一定是我表哥的好朋友,隨身沒有帶禮物,只好向你們問好,謝謝你們!”
由于是花朝節(jié),生產(chǎn)隊放假一天,恰巧我的堂兄定親,他的對象是他的姨表妹,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干活是一把好手。當(dāng)表妹走進(jìn)大門時,前來他家喝定親酒的親友們見了我的表妹,給她的評價就兩字“漂亮!”
我的奶奶第一次見到我的表妹,笑得合不攏嘴,笑道:“我的孫子瑞兒能找到你這樣的漂亮的表妹,是他前世修來的緣分。他由于小時愛生病,身材矮小,可他是個勤勞、善良、誠實、聰明的孩子,可惜他早就不讀書了,如果繼續(xù)讀下去的話,說不定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表妹說:“我知道表哥是好樣的,不知什么原因,他第一次去我家,我就喜歡上他了,要是我不喜歡他,我不會走將近三十里路。”
我回到家,不用娘吩咐,知道找事做,去菜園找菜,然后是擇菜,洗菜,表妹總是給我當(dāng)幫手。我掃地時,她手拿灰鏟子緊跟著我。燒火做飯時,她就站在我的身邊,聽我唱歌,講故事,說笑話,或者聽我背毛主席語錄。
吃飯時,表妹就坐在我的右邊,我給她夾菜時,她總是朝我咪咪笑,當(dāng)時,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愛情,只知道自己非常喜歡表妹,表妹也十分喜歡我,這就是值得驕傲的。
晚上,我的父親出門做小生意回家了,吃飯的時候,表妹懇求我的父母送我去學(xué)校讀書,說我讀兩年半書太少了,最少要讀完小學(xué)。我的母親說:“不是父母不要他讀書,而是他不愿降級不讀的,家里的事多,急需要人去做,他回家?guī)兔ψ鍪拢@是好事。只要識字,會算賬,不必讀太多的書,我們大隊有一人二十年的書,連記分員無法勝任,算賬更不行,讀的書有何用?農(nóng)村人就算讀了很多書,將來還是種田。”
“我來小姨家的目的,不是來相親的,而是代我的娘來請求小姨、小姨父,讓我的表哥去讀書,到了我們懂事時再談定親的事。”
“現(xiàn)在在學(xué)校能讀什么書?課本也沒有,到了老師能認(rèn)真教書時,我再去學(xué)校插班。”我搶過表妹的話說。
我的娘聽了我的表妹的話,不高興地說:“如果不讀書,就不能親上加親?”
“表哥你說的不對,學(xué)校混亂時暫時的,這是文化大革命造成的,這場革命結(jié)束了,學(xué)校會走上正軌。”
“等到學(xué)校走上正軌再談讀書的事,目前,我要打豬草養(yǎng)豬,還要養(yǎng)羊,換錢蓋房子。”
表妹在我家只了一天,得回學(xué)校上課。臨走時,我答應(yīng)她,只要學(xué)校恢復(fù)了正常的教學(xué)秩序,我一定去學(xué)校插班。
我為了得到表妹,我暗下決定,要重返校園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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