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印象中,非洲是一塊原始末開發的處女地。但是,中國援非醫療隊的劉曄,卻以她精益求精的醫術、誠實博愛的品德贏得了中非人民的熱愛。在那里,劉曄收獲了她幸福而奇特的愛情……
救活了苦難的愛情
2004年4月中旬,我作為援非的醫務人員,和另外5名中國醫療技術人員來到了中非共和國的西北部小鎮博祖。這里有幾個部落,一切都還很原始,醫療衛生條件很差,只有幾名醫生,嚴重缺醫少藥。根據有關方面的安排,我們在這里設置了醫療點。
5月初的一天,醫療點來了一個23歲的女患者桑娜。我和幾名醫生給她做了全面檢查,她腹部長有一個腫瘤,腫塊被大網膜、腸管包成一團,緊貼后壁。手術的關鍵在于分離,分離就有損傷重要血管和臟器的可能性,最后有可能造成手術無法中止的被動局面。可喜的是,患者腹腔和其它臟器沒有發現轉移的淋巴結,這堅定了我們的信心。
我是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經過6個小時的緊張工作,手術順利完成。桑娜住了20多天院后,痊愈出院了。
桑娜出院半個月后,來到醫院拉著我的手,激動地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挽救了我的生命,挽救了我的幸福,我今天專程來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
原來,當地一個富商的兒子愛上了桑娜,富商認為桑娜出身低微,不同意這件婚事。但富商的兒子主意已定,甚至以出走要挾,富商只好默認了婚事。半年前,就在兩人準備結婚前,桑娜腹部腫脹,由于當地醫療水平有限,醫生無法確診,只是給她一些藥物治療,但情況并不見好轉。富商以此借口,逼迫兒子退婚。兒子在父親強大的壓力下,也有些猶豫不決,婚事就這樣拖了下來,桑娜感到非常痛苦。現在,桑娜的病已經治療好,愛情也重新被點燃……
擔任黑人小伙子的蛇顧問
桑娜的出嫁禮簡樸而熱烈,桑娜和弟弟桑巴走過來向我們敬酒。
桑巴純樸憨厚,一頭短而彎曲的黑發,橢圓形的臉龐,扁平的額頭和鼻子,厚厚的嘴唇向外翻起,在棕色皮膚的襯映下,牙齒顯得特別潔白。我雖然不會喝酒,出于禮節,還是端起了酒杯,象征性地用舌頭舔了舔酒杯。正準備放下酒杯,桑巴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劉醫生,我非常感謝你治好了我姐姐的病,請喝下這杯酒。”部落里的人鼓掌高喊:“希努阿(中國人),色篷!色篷!(很好!很好!)”
桑巴靜靜地盯著我,雙眸漆黑閃亮,燃燒著火一樣的真摯。我心里一陣悸動,涌起一種莫名的慌亂,也許是為了掩飾什么,我竟然一口氣喝下了這杯木瓜酒。
桑巴比他姐姐小一歲,在他12歲那年,父母因為瘟疫雙雙病逝,兩姐弟相依為命,姐姐把他拉扯大,并且供他讀完高中。桑巴現在省城的一家電機廠工作,跟著一個援非的中國電機技術員學會了一些簡單的中文。他和姐姐感情很深,他說我們治好了桑娜的病,也挽救了桑娜的愛情,所以,他非常感激。桑巴說,只要我喜歡,他家里的什么東西都可以送給我。
我覺得桑巴非常淳樸可愛,指了指掛在他胸前的一個木雕的頭頂瓦罐的小木偶,開玩笑地說:“我就要這個小木偶。”桑巴顯得有些為難,正在這時,站起我身邊的一個醫生悄悄告訴我,這個小木偶是他們部族里的神靈。據說,過去部落的居民常有頭痛,他們的祖先制作了一個頭頂罐子的小木偶,把頭痛惡魔給鎮住了。于是,部落里的每一個人一出生,部落的長老就為他贈送一個小木偶。部落里的人任何金銀財寶都可以贈送,惟獨這個小小木偶不能送給別人。
我馬上說:“桑巴,對不起,我剛才是開玩笑的。能參加桑娜的婚禮,我已經很滿足了。”就這樣,我認識了桑巴。
后來,桑巴幾乎每隔十天半個月都要從省城返回部落,每一次回來,就找借口來醫療點和我聊天。一次,我忍不住問他為什么要經常從200多公里外的省城趕回來?桑巴說他舍不得家鄉,幾年來都是這樣。我信以為真。一段時間的交往后,我發現桑巴是一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對他產生了好感。
9月的一天,桑巴又從省城返回了部落。他像往常一樣來到醫療點看我,神情有些憂郁,我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他傷感地說,因為工廠裁員,他被解雇了。我問他今后的打算,桑巴說準備在家鄉開辦一家養蛇場,把蛇賣給省城的餐館做食物。
我說:“蛇很兇惡,你不怕嗎?”桑巴作了一個抓蛇的動作,詼諧地說:“我比蛇更厲害!蛇怕我,我不怕蛇!”桑巴告訴我,部落里的每一個男子都會捕蛇,他的捕蛇技術很高。
我說蛇全身是寶,肉可以吃,皮是高級皮料,蛇毒更是非常昂貴的藥物。桑巴吃驚地說:“我只知道蛇有毒,但從來還沒有聽說過蛇毒可以治病呢!”我把毒蛇能夠治療腫惡瘡、皮膚病和麻瘋等疾病的事情告訴了他。桑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話頭一轉,好奇地問我:“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對蛇感興趣?”
我心頭一震,愣了一下,連忙說我家鄉湖南永州的蛇,很有名,為了“變廢為寶”,從小我就立志研究蛇。可惜我報考的那所醫學院,沒有研究蛇的專業,我雖然讀的是醫學外科,但我自己一直在研究蛇。桑巴神秘地一笑,說:“我會捉蛇,但我不會研究蛇。那你就擔任蛇廠的顧問吧。”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我欣然同意。桑巴把手伸向我,說:“劉小姐,你這個顧問是免費的,我可沒有工資給你的,你可別后悔啊。”
我被他風趣的話逗笑了,握著他的手,說:“我可是把你的蛇廠當作免費的研究基地,你可也別后悔呀!”
我感覺到桑巴的手在慢慢用力,他的眼神里閃過一陣異樣的神情,我讀懂了那種異樣,我想抽回手,可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了,我心里蕩起一陣陣漣漪……
男人節上受到愛的洗禮
2005年1月上旬的一天,我再一次來到桑巴的蛇廠采集蛇毒。我發現池子里養著的蛇又比以前多了許多。這些蛇都是桑巴從原始森林里抓回來的,我一直想親眼看一看他是怎樣抓蛇的,可他說怕嚇著我,堅持不讓我去。這次,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桑巴終于答應了。不過,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我說出研究蛇毒的真正原因。桑巴認真地說:“我總覺得你有秘密,你為什么要研究蛇毒,我想,并不像你說的那么簡單。”
我知道內心的那個秘密再也無法隱瞞了,于是如實告訴了桑巴。大一那年夏天,我的初戀男友,從北京跟隨我回到了家鄉永州。一天傍晚,我們坐在山邊的石頭上看夕陽的時候,一條毒蛇溜向我,男友情急之下用手去驅趕,結果他的手被咬傷。那里距離我家有兩公里多,周圍沒有人家,等我們連忙趕回家,毒血已流遍他全身。雖然家里有治療蛇毒的藥物,但仍然沒有挽回男友的生命。任憑我哭得死去活來,他還是丟下我走了,從此,我立志研究蛇毒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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