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踏上了征途。披著那松松大大的雨衣,和肥大的雨鞋。雨很大,現在已經長到了我的膝蓋,那狂風更是為大雨助威,一陣陣的,直搗我那弱小的身軀。在風雨中,我仿佛是一株小草。
此時的心中依然有無限的委屈。別家孩子都在家里享受這父母的無限的關懷,而我爸爸竟帶著不容商量的口語,命令我去買豆漿。那嚴厲的目光顯現了父親威武的形象。我軟松松的哀求到,改天吧,要不等雨停了。
父親卻拿出雨衣“你就算爬,也要買回來”
雨衣早就向寒風屈服,在雨中飄飄搖搖。但我卻不肯向他低頭,小臉早就凍的紅通通的。一輛輛汽車經過,都是急急忙忙。濺起幾尺高的水花,又款款而落。我在路中,那雨衣上常常有突如其來的大潮。車輛無眼,人也無眼。
這時,一輛紅色的汽車目入我的眼眶,那是生命的紅色,激情的紅色。此時在風雨中也格外耀眼。我后退了幾步,怕那飛揚的浪花濺到我身上。然而他減慢了速度,緩緩滑過,停在了我前面。
撩開車窗,是個不是很年輕的男子,他親切的問我“小妹妹,這雨天去哪啊”那年我六歲,心中還沒有什么壞人的觀念,哪像現在,一雙已經磨練銳利的雙眼,就算是問路,也要警惕一番。我毫不猶豫的的直指前方“那里”
“前面啊,還很遠呢。要不我送你一下吧”他笑著臉,對我說道。當然,如果現在讓我再次選擇,我肯定搖搖頭,心里想著他是不是什么販賣兒童的壞人。但那時,我猶豫了一下就進去了,那是人以人之間的信任。
車窗上的雨架不停的搖曳,他翻過頭來“小妹妹,你不怕我”我看了他一下“為什么會怕。”他頓了頓“比如,我是壞人”“我媽媽說,現在好人多,壞人少”
他笑了起來“那萬一我就是呢”我捏了捏拳頭,顫抖的說“你不像啊。”
“呵呵,小妹妹你真有意思。你要去干嘛呢”他結束了一個話題,又急忙轉了一個話題。
“買豆漿”說到這里,我突然想到了爸爸,眼前這位叔叔都比他親切多了。
“買豆漿,是誰叫你買的。你爸爸”
“嗯,是啊”我厥起了小嘴
這下,車內陷入了沉默,他看了我眼,好像欲言又止。不一會兒,店鋪到了。還開著門,也許是下雨,店內空無一人。我的到來似乎有些讓服務生有些意外,急急忙忙給我做了一瓶。摸著還是熱騰騰的。
又上了車,雨已經稍稍又減。叔叔的車速也加快許多。他看了我一眼
“怎么,還怪你爸。”
我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叔叔沉思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說“我有個女兒,當她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我帶她去爬山。”我抬起頭來,等待下文。“山很高,也很陡。她才爬了小半會,就累的不行。就伸手說‘爸爸抱我’”
“那,你抱了嗎”
“沒有,我沒有理他,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她跟在我后面,在那稍顯不滿。等到半山腰時,她的不滿就變成了哭聲。一個勁的說,爸爸我爬不動了”
“那后來呢”我急切詢問到。
“后來,她和我就這樣爬上了山頂,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是我自己爬的”
我沒有明白他的用意,就這樣眼勾勾的看著他,直到快到家,他才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在攀登的時候,我在心中就幾個勁的說‘女兒,你一定要爬上去啊,一定不要退縮啊’我想,你的爸爸也一定如此”
我一下怔住了,車一下停了下來,他微笑的鼓勵我。我拿著豆漿,看到爸爸拿著一把雨傘,在雨中佇立的身影。頓時,溫暖流遍我的全身。
再回看時,那輛紅色的汽車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