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在一個初夏,那年夏天熱的駭人,如果非要安上一個描述的話,應該說,就像烤爐里高溫下的面包一般,熱的可以沁出水來——而忍足和她,也便是那時相遇。在枝子阿姨的店里。
忍足是店里的常客,總是戴著一副平光眼鏡,冷靜而優雅,可以用紳士來形容,可有人說過,紳士無非是耐心的狼,這點也在他身上有了一個完美的詮釋。他喜歡小提琴,很佩服他的手指下輕易地便劃出卡農的憂傷。我那時覺得這世上大概沒有比他更會演奏的人了。
而就在那夏的一個雨天,滂沱的雨水從天空上澆下,烏云密布,天光逃竄,我想,這世界大概會從此靜寂無聲吧。
在那個陰雨連綿的天氣,一身素衣的她打著紅雨傘,紅白交織輝映,美麗不可方物。
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容,卻從骨子里透出些蒼白,如紙。她仿佛下一秒便會消失在人潮翻涌的街角,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進到店里。
走近了才看見那張比天女還要絕美三分的臉龐,我竟也有些失神,隨即又回過神來,笑著說:“看琴么?”
那女孩點點頭,溫婉一笑,我想,這大概就是忍足說的淑女吧,反正和我這種人是搭不上邊就是。我說:“我叫桃望,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店,她今天不在,我也不是很了解……小提琴。”
她回過頭笑了笑,說:“沒關系。我叫楓希祈欣。可以隨便挑嗎?”
那聲音真是我聽過最好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清脆婉轉,祈欣,祈欣,祈君歡欣。我又不禁多看了幾眼她,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么優雅的她呢?忍足。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忍足了,不知是我朋友圈太小還是怎么的,我倒覺得忍足和這女孩非常配。
說曹操曹操便到,忍足恰巧便來了,我可還記得這男孩,一個月便帶來一個新鮮女孩,不說他自己會不會膩,總之我是看那些庸脂俗粉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為在店里不好發作,我覺得我可能會給她們潑汽水。
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忍足經典搭訕場面又要出現了,無奈嘆氣,坐旁邊準備看戲,倒是祈欣,仿佛沒有看到那個超級大帥哥[眾花癡語]一般,自顧自得挑選著小提琴,罷了罷了,我又什么都不懂。
不出我所料,忍足走到祈欣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逗得小淑女[桃望語]露出了傾城笑顏,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又是一位紅顏“薄命”的主兒。
伊藤眨巴眨巴大大的紫瞳,一臉單純的問:“你沒有聽到他們說什么嗎?”我想了想,微笑:“沒有。”
二
如果說忍足是世界上第二花心的人,估計沒人敢稱第一,所以當祈欣和忍足交往半個月,步入盛夏發熱的時候,忍足和另外一個女生出現在店里的時候——特別是當那個女生實在loli、腦殘[桃望語]的時候,我終于拿起桌子上喝了半瓶的汽水潑在她身上,其動作之刁蠻、無理、彪悍之程度無需多說,然后……祈欣進來了。
糟了糟了,我的豺狼虎豹,不是,郎才女貌啊,都被你這個庸俗女攪和了!一個眼刀丟過去,接著屁顛屁顛地跑到祈欣面前準備攔住她。
“姐姐陪侑士逛街啊。”祈欣無視走過來的我,飄逸地銀發從我身邊擦過,我驀然回首——KAO,潑錯人了。
祈欣絳紫色的瞳仁帶了些笑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女生,走過去柔美地笑了笑:“桃望一直這樣,姐姐別生氣。”
忍足伸手推了推完全沒有滑落跡象的眼鏡,目光里的深邃不是吾輩這種笨蛋能看懂的,于是,我尷尬地臉紅了。
伊藤已經笑得前仰后合,一會兒又回過神來,問:“可是,桃望姐姐并不是那么冒失啊。”
我笑了笑,不語。
“后來怎么樣了呢?”伊藤又問。
我說:“我忘了。”
后來——
一個月到了,忍足和祈欣分手。似乎都是寫好的,所以不需要太多驚訝。可是——祈欣又是那種沒有反應的反應,不惱不怒,似乎在看一場無關她的戲劇一般。而忍足,那雙藍色的眼眸,似乎比平時,更加深邃,難以理解。也許他們的感情,果然不是我這個腦殘女可以理解的吧。
祈欣的目光在忍足身上停留,她的靈魂卻沒有因為忍足侑士而深陷,那么忍足,之于她,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這個嫵媚而又清純的女孩,到底是因為什么,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呢。
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可我知道,忍足侑士喜歡楓希祈欣,他把她當做女朋友,而不是女伴。他說過,女朋友是就算分開就算她喜歡別人都不會抹殺掉那份愛的存在。
就像當年,你對我說蘸有紫色顏料的筆尖在畫板上掠過留下最后一抹色彩,我擱下筆,笑著問:“你就這么想知道,忍足和她的故事嗎?”
伊藤點點頭,一雙大眼睛帶著些希翼地看向我的方向,我笑了笑,視線移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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