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位品著回憶流著淚的女生。
他是一位心里裝一個,嘴里說一個,實際追一個的男生。
他們同班。本來是很陌生的兩個人,因為是前后位,距離近了,彼此就更熟悉了。
她整天諷刺他,說他好色、花心、壞蛋、無情,甚至還說他不要臉,其實在她心里,他是一位成績優異,俊美鐘情的好男生;他總是取笑她,說她花癡、無聊、腦殘、煩人,甚至還稱她SB,其實在他心里,她是一位多愁善感、溫柔可愛的好女孩。
他習慣欺負她,說她這不好,那不好,然后看到她生氣的模樣后,一臉壞笑;她習慣了他損人的話語,經常假裝生氣地揪他的耳朵,捏他的胳膊或腿,有時她動腳,他亦動腳。
她在流年中等一個人歸來,等一朵花盛開,那個人,不是他。
她總是在不經意間拿他和那個人對比,他們之間相似之處太少,不同點太多。
暮春初夏之時,她為他撿掉那些漫天紛飛后落在他黑色發梢上的柳絮,順便抓住他的幾根頭發微微用力地扯,他會微微皺著濃眉,板著臉,說:“某某,我遲早讓你不得好死!”她不相信這些,只是傻傻地笑著。
她總是盡全力的把他和那個男生扯上關系,她對他的好,本是該給那位男生的。
體育課結束后,他大汗淋漓,她便遞一塊濕巾給他,清風的,只給他,因為在一年前,只要那個人稍流些汗,她就會用濕巾輕輕擦去他額上的汗,亦是清風的,只為給他帶來一絲清涼。那個時候,有時他任她擦拭,她便會覺得很快樂,有時他會接過來,自己擦,他的指尖觸到她手指的瞬間,她的心中就會滿滿的,全是幸福。
如今,他不是他,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她卻用他來懷舊。
他希望有一天,她能親手為他擦汗,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對她是多一份情意的,那種情意,不同于他對其他女生。他絲毫不吝嗇地把那份情誼從眼神中流露出來,第一眼見她,他就開始默默在意這個文靜的女孩,相處久了,就喜歡上她的俏皮和她細心體貼的溫柔。可他不敢告訴她,他在她面前談盡各道美女,數盡各種校花,他在情人節那天送另一個女孩禮物,她從未吃一點醋。她很少與男生接觸,當然,除了他。
于是他們之間有了緋聞:她暗戀他,不過她是一廂情愿。
而事實是,他戀上了她,她對他沒有一點男女之情。然而,他一直以為,她心中有他。
她理科成績不好,通常都是抄他的作業。他一直是班中前十,她相信他的答案。她回頭向他要作業,他用手緊按著,一臉壞笑:“不給。”然后再拋個小女人專有的媚眼,用一個俗詞來形容:娘!
她裝作不高興:“看下又不能死!僅作參考!”
他便帶著有些煽情的語調:“人家不想給你嘛!你干嘛騙要向人家東西啊……”
她拽著他的作業:“放手!我才不想搶!”
他執意不給,假作正經:“我又不愛你,為什么要放手?”
于是,她只好松開手,回到原位。不一會兒,她再回頭,趁他不注意偷走他的作業,抄個痛快。只是她不知道,他多希望她能夠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對他撒嬌,帶點矯情,可她不會。正如她不會發現他眸子里的愛意。
后來,他轉學了。雖然心中很舍不得她,但堂堂一個男子漢的他,始終沒有將愛說出口。她對他的離開沒什么感覺,如果說她失去了什么,頂多是沒有準確率高的答案給她抄罷了,抄答案要麻煩些罷了。
他們分開后,經常上網聊天,后來一連幾天,他都不在線,她發消息他也不再回應,有一天,她問他的好兄弟,他為什么不在線,他兄弟說,他出車禍了,你看看他個人說明。她看了他的個人說明,整個人驚了,個人說明那微小的四個字不知不覺刺痛了她的心:此人已逝。
她有些憂傷,畢竟同學一場,如今天人永隔……
于是,她在他好友印象里評價他是世界上最優秀最有魅力的男生,還特意寫了篇文章來悼念他。
然而,事實上他并沒有死。他在幾個星期前和朋友們約好去那所他轉學前的學校看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去見她,然后告訴她,他愛她。
遺憾的是,路上出了車禍,他受了傷,住進了醫院,弟兄們探望他的時候,他告訴他們當中一個知心他的密碼,讓那人幫忙把個人說明改為:此人已逝。他在醫院住了十來天,出院后回到家一上網看見那么多消息,幾乎都是她發來的,還有她對他的評價,以及那篇凄慘的文章。
他凝視屏幕許久,淚珠從他帥氣的臉龐滑落,滴在鍵盤上。他嘴角微微向上翹起,眼角帶著笑意,打開對話窗口,輸入:“我愛你。”
她看到三個字后,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輸入:你沒死么?
屏幕上閃現出來一行字:因為你在呼喚我,所以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人世。
她回道:我不喜歡你。
他怔住了,濃眉微皺,原來,過去那些事,都很平常,只有在他眼里,才被看做她對他愛的表達。是緋聞騙了他,是他自己的雙眼騙了他。
她想,他看到這五個字一定會傷心的,可是她不愿騙他,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說她也愛他,那么總有一天自己驀然回首時,會發現,所有有關他的過去,只是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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