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句】: 有一派講文藝的,主張離開人生,講些月呀花呀鳥呀的話(在中國又不同,有國粹的道德,連花呀月呀都不許講,當作別論),或者專講“夢”,專講些將來的社會,不要講得太近。這種文學家,他們都躲在象牙之塔里面;但是“象牙之塔”畢竟不能住得很長久的呀!象牙之塔總是要安放在人間,就免不掉還要受政治的壓迫。《集外集·文藝與政治的歧途》(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上海暨南大學講)。《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2句】: 未來派的藝術是看不懂的東西。但看不懂也并非一定是看者知識太淺,實在是它根本上就看不懂。《集外集拾遺·今春的兩種感想》(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在輔仁大學講)。《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3句】: 不過我并非主張要對敵人陪笑臉,三鞠躬。我只是說,戰斗的作者應該注重于“論爭”:倘在詩人,則因為情不可遏而憤怒,而笑罵,自然也無不可。但必須止于嘲笑,止于熱罵,而且要“喜笑怒罵,皆成文章”,使敵人因此受傷或致死,而自己并無卑劣的行為,觀者也不以為污穢,這才是戰斗的作者的本領。《南腔北調集·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4句】: 無論忤逆,無論孝順,小孩子多不愿意“詐”作,聽故事也不喜歡是謠言,這是凡有稍稍留心兒童心理的都知道的。
【第5句】: 我的雜感集中,《華蓋集》及續編中文,雖大抵和個人斗爭,但實為公仇,決非私怨,….《書信》(一九三四年五月二十二日)。《魯迅全集》第十卷
【第6句】: 【新月社】新月社中的批評家,是很不以不滿于現狀的人為然的,但只不滿于一種現狀,是現在竟有不滿于現狀者。譬如,殺人,是不行的。但殺掉“殺人犯”的人,雖然同是殺人,又誰能說他錯?打人,也不行的。但大老爺要打斗毆犯人的屁股時,皂隸來一五一十的打,難道也算犯罪么'新月社批評家雖然也有嘲罵,也有不滿,而獨能超然于嘲罵和不滿的罪惡之外者,我以為就是這一個道理。一一《新月社批評家的任務》,《三閑集》,《全集4》
【第7句】: “雅”要地位,也要錢,古今并不兩樣的,但古代的買雅,自然比現在便宜,辦法也并不兩樣,書要擺在書架上,或者拋幾本在地板上,酒杯要擺在桌子上,但算盤卻要收在抽屜里,或者最好是肚子里。此之謂“空靈”。《且介亭雜文·病后雜談》(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一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8句】: 中國的勞苦大眾雖然并不識字,但特權階級還嫌他們太聰明了,正竭力的弄麻木他們的思索機關呢,例如用飛機擲下炸彈去,用機關槍送過子彈去,用刀斧將他們的頸子砍斷,就都是的。《且介亭雜文·關于新文字——答問》(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九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9句】: 德國腓立大帝的“密集突擊”,那時是會打勝仗的,不過用于現在,卻不相宜,所以我所采取的戰術,是:散兵戰,塹壕戰,持久戰……——《致蕭軍/1935年10月4日》,《全集13》
魯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第10句】: 我從別國里竊得火來本意卻在煮自己的肉的,以為倘能味道較好,庶幾在咬嚼者那一面也得到較多的好處,我也較不枉費了身軀……然而,我也愿意于社會上有些用處,看客所見的結果仍是火和光。《二心集.“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一九三0年)。《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11句】: 幻滅之來,多不在假中見真,而在真中見假。
【第12句】: 我以為如果外國人來滅中國,是只叫你略能說幾句外國話,卻不至于勸你多讀外國書,因為那書是來滅的人們所讀的。但是還要獎勵你多讀中國書,孔子也還要更加崇奉,……《集外集拾遺·報(奇哉所謂……)》(一九二五年三月八日)。《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13句】: 初初出陣的時候,幼稚和淺薄都不要緊,然而也須不斷的(!)生長起來才好。
【第14句】: 清朝雖然尊崇朱子,但止于“尊崇”,卻不許“學樣”,因為一學樣,就要講學,于是而有學說,于是而有門徒,于是而有門戶,于是而有門戶之爭,這就是為“太平盛世”之累。況且以這樣的‘名儒”而做官,便不免以‘名臣”自居,“妄自尊大”。
【第15句】: 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譏諷又不過是喜劇的變簡的一支流。但悲壯滑稽,卻都是十景病的仇敵,因為都有破壞性,雖然所破壞的方面各不同。中國如十景病尚存,則不但盧梭他們似的瘋子決不產生,并且也決不產生一個悲劇作家或喜劇作家或諷刺詩人。所有的,只是喜劇底人物或非喜劇非悲劇的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帶了十景病。——《再論雷峰塔的倒掉》,《墳》,《全集1》
【第16句】: 凡有一人的主張,得了贊和,是促其前進的,得了反對,是促其奮斗的,獨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無反應,既非贊同,也無反對,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無可措手的了,這是怎樣的悲哀呵,……一一《自序》,《吶喊》,《全集1》
【第17句】: 諦君之事,報載未始無因,《譯文》之停刊,頗有人疑他從中作怪,而生活書店貌作左傾,一面壓迫我輩,故我退開。-《致曹靖華/1935年12月19日》,《全集13》
【第18句】: 倘是咬人之狗,我覺得都在可打之列,無論它在岸上或在水中。《墳·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魯迅全集》第一卷
【第19句】: 說到中國的改革,第一著自然是掃蕩廢物,以造成一個使新生命得能誕生的機運。’《出了象牙之塔·后記》(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三日)。《魯迅譯文集》第三卷
【第20句】: 蠅子們,是最善于尋覓創傷的腳色,嗡嗡的叫,拼命的吸吮,一面又拉許多蠅糞在他的皮膚上,來證明他是怎樣地一個不干凈的東西。《準風月談·別一個竊火者》(一九三三年八月八日)。《魯迅全集》第五卷
【第21句】: 嚴膏的戰斗的文藝批評文寫必須有批評:批評如果不對了,就得用批評來抗爭,這才能夠使文藝和批評一同前進,如果一律掩住嘴,算是文壇已經干凈,那所得的結果倒是要相反的。《花邊文學·看書瑣記(三)》(一九三四年八月二十二日)。《魯迅全集》第五卷
【第22句】: ……這兩件事,是勢不兩立的:作文要熱情,教書要冷靜。兼做兩樣的,倘不認真,便兩面都油滑淺薄,倘都認真,則一時使熱血沸騰,一時使心平氣和,精神便不勝困憊,結果也還是兩面不討好。看外國,兼做教授的文學家,是從來很少有的。——《兩地書·六六》,《全集11》
【第23句】: 夕卜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內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脈,取今復古,別立新宗,人生意義,致之深邃,則國人之自覺至,個性張,沙聚之邦,由是轉為人國。
【第24句】: 文化的改革如長江大河的流行,無法遏止,假使能夠遏止,那就成為死水,縱不干涸,也必腐敗的。當然,在流行時,倘無弊害,豈不更是非常之好?然而在實際上,卻斷沒有這樣的事。因復故道的事是沒有的,一定有遷移:維持現狀的事也是沒有的,一定有改變。有百利而無一弊的事也是沒有的,只可權大小。《且介亭雜文二集,從“別字”說開去)(一九三五年三月二十一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25句】: 對于群眾,在引起他們的公憤之余,還須設法注入深沉的勇氣,當鼓舞他們的感情的時候,還須竭力啟發明白的理性;而且還得偏重于勇氣和理性,從此繼續地訓練許多年。這聲音,自然斷乎不及大叫宣戰殺賊的大而閎,但我以為卻是更緊要而更艱難偉大的工作。
【第26句】: 有些作品,往往并非必要而偏在對話里寫上許多罵語去,好像以為非此便不是無產者作品,罵詈愈多,就愈是無產者作品似的。其實好的工農之中,并不隨口罵人的多得很,作者不應該將上海流氓的行為,涂在他們身上的。即使有喜歡罵人的無產者,也只是一種壞脾氣,作者應該由文藝加以糾正,萬不可再來展開,使將來的無階級社會中,一言不合,便祖宗三代的鬧得不可開交。《南腔北調集·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27句】: 我生長于都市的大家庭里,從小就受著古書和師傅的教訓,所以也看得勞苦大眾和花鳥一樣。有時感到所謂上流社會的虛偽和腐敗時,我還羨慕他們的安樂。但我母親的母家在農村,使我能夠間或和許多農民相親近,逐漸知道他們是畢生受著壓迫,很多苦痛,和花鳥并不一樣了。《集外集拾遺·英譯本(短篇小說選集)自序》(一九三三年三月二十二日)。《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28句】: 中國的社會,雖說“道德好”,實際卻太缺乏相愛相助的心思。便是“孝”“烈”這類道德,也都是旁人毫不負責,一味收拾幼者弱者的方法。——《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墳》,《全集1》
【第29句】: 這里我必得記念陳獨秀先生,他是催促我做小說最著力的一個。——《我怎么做起小說來》,《南腔北調集》,《全集4》
【第30句】: 幻滅之來,多不在假中見真,而在真中見假。——《怎么寫》,《三閑集》,《全集4》
【第31句】: 風雅的定律,一個人離開“本色’,是就要“俗”的。不識字人不算俗,他要掉文,又掉不對,就俗;富家兒郎也不算俗,他要做詩,又做不好,就俗了。
【第32句】: 有時也覺得寬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這話是怯漢所發明,因為他沒有報復的勇氣;或者倒是卑怯的壞人所創造,因為他貽害于人而怕人來報復,便騙以寬恕的美名。《墳·雜憶》(一九二五年六月十六日)。《魯迅全集》第一卷
【第33句】: 在《新青年》時代,我雖以他為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伙伴,卻并未留心他的文章,譬如騎兵不必注意于造橋,炮兵無須分神于馭馬,那時自以為尚非錯誤。所以現在所能說的,也不過:一,是他的理論,在現在看起來,當然未必精當的;二,是雖然如此,他的遺文卻將永住,因為這是先驅者的遺產,革命史上的豐碑。——《(守常全集)題記》,《南腔北調集》,《全集4》
【第34句】: 初初出陣的時候,幼稚和淺薄都不要緊,然而也須不斷的(!)生長起來才好。《三閑集·魯迅譯著書目》(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35句】: 我向來對于有新聞記者氣味的人,是不見,倘見,則不言,然而也還是謠言層出,…——《致李秉中/1931年6月23日》,《全集12》
【第36句】: 滿身國粹,也于實際上的做奴才并無妨礙。《且介亭雜文·從孩子的照相說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七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37句】: 我想:文學文學,是最不中用的,沒有力量的人講的;有實力的人并不開口,就殺人,被壓迫的人講幾句話,寫幾個字,就要被殺;即使幸而不被殺,但天天吶喊,叫苦,鳴不平,而有實力的人仍然壓迫,虐待,殺戮,沒有方法對付他們,這文學于人們又有什么益處呢?在自然界里也這樣,鷹的捕雀,不聲不響的是鷹,吱吱叫喊的是雀;貓的捕鼠,不聲不響的是貓,吱吱叫喊的是老鼠;結果,還是只會開口的被不開口的吃掉。——《革命時代的文學》,《而已集》,《全集3》
【第38句】: 性急就容易發脾氣,最好要酌減“急”的角度,否則,要防自己吃虧,因為現在的中國,總是陰柔人物得勝。一一《兩地書·二九》,《全集11》
【第39句】: 舊瓶可以裝新酒,新瓶也可以裝舊酒,倘若不信,將一瓶五加皮和一瓶白蘭地互換起來試試看,五加皮裝在白蘭地瓶子里,也還是五加皮。這一種簡單的試驗,不但明示著“五更調”“攢十字”的格調,也可以放進新的內容去,且又證實了新式青年的軀殼里,大可以埋伏下“桐城謬種”或“選學妖孽”的婁羅。《準風月談·重三感舊》(一九三三年十月一日)。《魯迅全集》第五卷
魯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第40句】: 中國向來的老例,做皇帝做牢靠和做倒霉的時候,總要和文人學士扳一下子相好。做牢靠的時候是“偃武修文”,粉飾粉飾;做倒霉的時候是又以為他們真有“治國平天下”的大道,再問問看,要說得直白—點,就是見于《紅樓夢》上的所謂“病篤亂投醫”了。
【第41句】: 這里對于左翼文藝,是壓迫無所不至,然而別的文藝,卻全然空洞無物,……《書信·致曹靖華》(一九三一年六月十三日)。《魯迅全集》第十卷
【第42句】: 退步須兩面退,倘我退一步而他進一步,就只好拔出拳頭來。《書信》(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五日)。《魯迅全集》第十卷
【第43句】: 須到無產階級革命的風濤怒吼起來,刷洗山河的時候,這才能脫出這沉滯猥劣和腐爛的運命。《二心集.“民族主義文學”的任務和命運》(一九三一年)。《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44句】: 文學有階級性,在階級社會中,文學家雖自以為“自由”,自以為超了階級,而無意識地,也終受本階級的階級意識所支配,那些創作,并非別階級的文化罷了。《二心集.“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一九三。年)。《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45句】: 對于為了遠大的目的,并非因個人之利而攻擊我者,無論用怎樣的方法,我全都沒齒無怨言。
【第46句】: 時間就是性命。無端的空耗別人的時間,其實是無異于謀財害命的。《且介亭雜文·門外文談》(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47句】: 我只可以說出我為別人設計的話,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有敢來阻礙這三事者,無論是誰,我們都反抗他,撲滅他!可是還得附加幾句話以免誤解,就是:我之所謂生存,并不是茍活;所謂溫飽,并不是奢侈;所謂發展,也不是放縱。——《北京通信》,《華蓋集》,《全集3》
【第48句】: 那時中國的創作界固然幼稚,批評界更幼稚,不是舉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倘將這些放在眼里,就要自命不凡,或覺得非自殺不足以謝天下的。《南腔北調集·我怎樣做起小說來》(一九三三年三月五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49句】: 文藝本應該并非只有少數的優秀者才能夠鑒賞,而是只有少數的先天的低能者所不能鑒賞的東西。
【第50句】: “要面子”和“不要臉”實在也可以有很難分辨的時候。……一個紳士有錢有勢,我假定他叫四大人罷,人們都以能夠和他扳談為榮。有一個專愛夸耀的小癟三,一天高興的告訴別人道“四大人和我講過話了!”人問他“說什么呢?”答道:“我站在門口,四大人出來了,對我說:滾開去!”《且介亭雜文·論“面子”》(一九三四年十月四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51句】: 我們中國被別人用兵器來打,早有過好多次了。……用槍炮來打我們的時候,聽說是因為我們野蠻;現在,倒不大遇見有槍炮來打我們了,大約是因為我們文明了罷。現在也的確常常有人說,中國的文化好得很.應該保存。那證據,是外國人也常在贊美。這就是軟刀子。用鋼刀,我們也許還會覺得的,于是就改用軟刀子。《集外集拾遺·老調子已經唱完》(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九日)。《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52句】: 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懷念“過去”,就是希望“將來”,而對于“現在”這一個題目,都繳了白卷,因為誰也開不出藥方。所有最好的藥方,即所謂“希望將來”的就是。“將來”這回事,雖然不能知道情形怎樣,但有是一定會有的,就是一定會到來的,所慮者到了那時,就成了那時的“現在”。然而人們也不必這樣悲觀,只要“那時的現在”比“現在的現在”好一點,就很好了,這就是進步。——《兩地書·四》,《全集11》
【第53句】: 生在有階級的社會里而要做超階級的作家,生在戰斗的時代而要離開戰斗而獨立,生在現在而要做給與將來的作品,這樣的人,實在也是一個心造的幻影,在現實世界上是沒有的。要做這樣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著頭發,要離開地球一樣,他離不開,焦躁著,然而并非因為有人搖了搖頭,使他不敢拔了的緣故。——《論“第三種人”》,《南腔北調集》,《全集4》
【第54句】: 我覺得中國人所蘊蓄的怨憤已經夠多了,自然是受強者的蹂躪所致的。但他們卻不很向強者反抗,而反在弱者身上發泄,兵和匪不相爭,無槍的百姓卻并受兵匪之苦,就是最近便的證據。再露骨地說,怕還可以證明這些人的卑怯。卑怯的人,即使有萬丈的憤火,除弱草以外,又能燒掉什么呢?——《雜憶》,《墳》,《全集1》
【第55句】: 維新以后……用這學來的新,打出外來的新,關上大門,再來守舊。社會上最迷信鬼神的人,尚且只能在賽會這一日抬一回神輿。不知那些學“聲光化電”的“新進英賢”,能否駝著山野隱逸,海濱遺老,折衷一世?《熱風·隨感錄四十八》(一九一九年)。《魯迅全集》第一卷
【第56句】: 這是明亡后的事情。凡活著的,有些出予心服,多數是被壓服的。但活得最舒服橫恣的是漢奸;而活得最清高,被人尊敬的,是痛罵漢奸的逸民。后來自己壽終林下’兒子已不妨應試去了,而且各有一個好父親。至于默默抗戰的烈士,卻很少能有一個遺孤。
【第57句】: 論時事不留面子,砭錮弊常取類型。《偽自由書·前記》(一九三三年七月十九日)。《魯迅全集》第五卷
【第58句】: 我們說現代的,自己的話,用活著的白話,將自己的思想,感情直白地說出來。但是,這也要受前輩先生非笑的。他們說白話文卑鄙,沒有價值,……我們中國能做文言的有多少呢,其余的都只能說白話,難道這許多中國人,就都是卑鄙,沒有價值的么?《三閑集·無聲的中國》(一九二七年二月十六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59句】: 中國人總只喜歡一個“名”,只要有新鮮的名目,便取來玩一通,不久連這名目也糟蹋了'便放開,另夕漢取一個。真如黑色的染缸一樣,放下去,沒有不烏黑的。譬如“偉人一‘教授”“學者”“名人一‘作家”這些稱呼,當初何嘗不冠冕,現在卻聽去好像諷刺了’一切無不如此。
【第60句】: 流言之力,是能使糞便增光,蛆蟲成圣的,……《華蓋集·并非閑話》(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日)。《魯迅全集》第三卷
【第61句】: 大約滿口激烈之談者,其人便須留意。——《致姚克/1934年4月12日》,《全集12》
【第62句】: 夫所謂《學衡》者,據我看來,實不過聚在“聚寶之門”左近的幾個假古董所放的假毫光;雖然自稱為“衡”,而本身的稱星尚且未曾釘好,更何論于他所衡的輕重的是非。所以,決用不著較準,只要估一估就明白了。總之,諸公抨擊新文化而張皇舊學問,倘不自相矛盾,倒也不失其為一種主張。可惜的是于舊學并無門徑,并主張也不配。倘使字句未通的人也算是國粹的知己,則國粹更要慚惶煞人!“衡”了一頓,僅僅“衡”出了自己的銖兩來,于新文化無傷,于國粹也差得遠。我所佩服諸公的只有一點,是這種東西也居然有發表的勇氣。《熱風·估(學衡)》(一九二二年二月九日)。《魯迅全集》第一卷
【第63句】: 反對教師無端使勁,像填鴨似的來硬塞學生,…《(死魂靈)第二部第一章譯后附記》(一九三六年二月)。《魯迅譯文集》第九卷
【第64句】: 教書一久,即與一般社會睽離,無論怎樣熱心,做起事來總要失敗。假如一定要做,就得存學者的良心,有市儈的手段,但這類人才'怕教員中間是未必會有的。
【第65句】: 靖節先生(即陶淵明——編者)不但有妾,而且有奴,奴在當時,實生財之具,縱使陶公不事生產,但有人送酒,亦尚非孤寂人也。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九日的信。《魯迅書簡》
【第66句】: 這“野氣”要不要故意改它呢?我看不要故意改。但如上海住得久了,受環境的影響,是略略會有些變化的,除非不和社會接觸。但是,裝假固然不好,處處坦白,也不成,這要看是什么時候。和朋友談心,不必留心,但和敵人對面,卻必須刻刻防備。我們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脫掉衣服,但上陣要穿甲。你記得《-國志演義》上的許褚赤膊上陣么?中了好幾箭。金圣嘆批道:誰叫你赤膊?一一《致蕭軍、蕭紅/1935年3月13日》,《全集13》
【第67句】: 倘用暗殺就可以把人嚇倒,暗殺者就會更跋扈起來。他們造謠,說我已逃到青島,我更非住在上海不可,并且寫文章罵他們,還要出版,試看最后到底是誰滅亡。……——《致山本初枝/1933年7月1舊》,《全集13》
【第68句】: 要寫文學作品也一樣,不但應該知道革命的實際,也必須深知敵人的情形,現在的各方面的情況,再去斷定革命的前途。惟有明白舊的,看到新的,了解過去,推斷將來,我們的文學的發展才有希望。《二心集·上海文藝之一瞥》(一九三一年七月二十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69句】: 寫什么是一個問題,怎么寫又是一個問題。
魯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第70句】: 古今君子,每以禽獸斥人,殊不知便是昆蟲,值得師法的地方也多著哪。
【第71句】: 可惜中國太難改變了'即使搬動一張桌子'改裝一個火爐,幾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定能搬動,能改裝。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國自己是不肯動彈的。
【第72句】: 但記得我已曾將定例聲明,即一者不再與新認識的人往還,二者不再與陌生人認識。……此事并無他種壞主意,無非熟人一多,世務亦隨之而加,于其在病院也有關心之義務,而偶或相遇也又必當有恭敬鞠躬之行為,此種雖系小事,但亦為“天下從此多事”之一分子,故不如銷聲匿跡之為愈耳。——《致孫伏園/1923年10年24日》,《全集11》
【第73句】: 現在中國頑固派的復古,把孔子禮教都拉出來了,但是以他們拉出來的是好的么?如果是不好的,就是反動,倒退,以后恐怕是倒退的時代了。《集外集拾遺·關于知識階級》(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五日)。《魯迅全集》第七卷
【第74句】: 我們有藝術史,而且生在中國,必須翻開中國的藝術史來。《且介亭雜文·論“舊形式的采用”》(一九三四年五月二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75句】: 私塾的先生,一向就不許孩子憤怒,悲哀,也不許高興。皇帝不肯笑,奴隸是不準笑的。他們會笑,就怕他們也會哭,會怒,會鬧起來。《南腔北調集.“論語一年”》(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76句】: 記得民元革命以后,我在故鄉,不知怎地縣知事常常掉換了。每一掉換,農民們便愁苦著相告道“怎么好呢?又換了一只空肚鴨來了!”他們雖然至今不知道“欲壑難填”的古訓,卻很明白“成則為王,敗則為賊”的成語,賊者,流著之王,王者,不流之賊也,要說得簡單一點,那就是“坐寇”。《南腔北調集·談金圣嘆》(一九三三年五月三十一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77句】: 我想,苦痛是總與人生聯帶的,但也有離開的時候,就是當熟睡之際。醒的時候要免去若干苦痛,中國的老法子是“驕傲”與“玩世不恭”,我黨得我自己就有這毛病,不大好。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只是聊勝于無糖,但這糖就不容易找到,……——《兩地書·二》,《全集11》
【第78句】: 中國向來的歷史上,凡一朝要完的時候,總是自己動手,先前本國的較好的人,物,都打掃干凈,給新主子可以不費力量的進來。現在也毫不兩樣,本國的狗,比洋狗更清楚中國的情形,手段更加巧妙。——《致蕭軍、蕭紅/1935年2月9日》,《全集13》
【第79句】: 我以為哭是無益的,只好仍是有一分力,盡一分力,不必一時特別憤激,事后卻又悠悠然。我看中國青年,大都有憤激一時的缺點,……《書信》(一九三五年六月二十四日)。《魯迅全集》第十卷
【第80句】: 口在不斷改造中學習在斗爭中學習馬列主義我有一件事要感謝創造社的,是他們“擠”我看了幾種科學的文藝論,明白了先前的文學史家們說了一大堆,還是糾纏不清的疑問。《三閑集·序言》(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四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81句】: 在風沙撲面,狼虎成群的時候,誰還有這許多閑工夫,來嘗玩琥珀扇墜,翡翠戒指呢。他們即使要悅目,所要的也是聳立于風沙中的大建筑,要堅固而偉大,不必怎樣精;即使要滿意,所要的也是匕首和投槍,要鋒利而切實,用不著什么雅。《南腔北調集》(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七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82句】: 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做夢的人是幸福的;倘沒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他。——《娜拉走后怎樣》,《墳》,《全集1》
【第83句】: 一切女子,倘不得到和男子同等的經濟權,我以為所有好名目,就都是空話。自然,在生理和心理上,男女是有差別的;即在同性中,彼此也都不免有些差別,然而地位卻應該同等。《南腔北調集·關于婦女解放》(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一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84句】: 檢查官們公開的說,他們只看內容,不問作者是誰,即不和個人為難的意思。有些出版家知道了這話,以為“公平”真是出現了,就要我用舊名字做文章,推也推不掉。其實他們是陰森,遇見我的文章,就刪削一通,使你不成樣子,印出去時,讀者不知底細,以為我發了昏了。如果只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那是通得過的,不過,這有什么意思呢?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的信。《魯迅書簡》
【第85句】: 惡意的批評家在嫩苗的地上馳馬,那當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一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
【第86句】: 中國人的官癮實在深,漢重孝廉而有埋兒刻木,宋重理學而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則有‘且夫”“然則”。總而言之:那魂靈就在做官,——行官勢,擺官腔,打官話。
【第87句】: 文字難,文章難,這還都是原來的;這些上面,又加以士大夫故意特制的難,卻還想它和大眾有緣,怎么辦得到。但士大夫們也正愿其如此,如果文字易識,大家都會,文字就不尊嚴,他也跟著不尊嚴了。說白話不如文言的文,就從這里出發的;現在論大眾語,說大眾只要教給“千字課”就夠的人,那意思的根抵也還是在這里。《且介亭雜文集·門外文談》(一九三四年八月二十四一九月十日發表)。《魯迅全集》第六卷
【第88句】: 我看中國有許多知識分子,嘴里用各種學說和道理,來粉飾自己的行為,其實卻只顧自己一個的便利和舒服,凡有被他遇見的,都用作生活的材料,一路吃過去,像白蟻一樣,而遺留下來的,卻只是一條排泄的糞。社會上這樣的東西一多,社會是要糟的。《書信》(一九三五年四月二十三日)。《魯迅書簡》
【第89句】: 中國人將辦事和做戲太混為一談,而別人卻很切實,…——《致臺靜農/1933年6月5日》,《全集12》
【第90句】: 我的作品在《新青年》上,步調是和大家大概一致的,所以我想,這些確可以算作那時的“革命文學”。…這些也可以說,是“遵命文學”。我所遵奉的,是那時革命的前驅者的命令,也是我自己所愿意遵奉的命令,決不是皇上的圣旨,也不是金錢和真的指揮刀。《南腔北調集.(自選集)自序》(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魯迅全集》第四卷
【第91句】: 【孫中山】中山先生的一生歷史具在,站出世間來就是革命,失敗了還是革命:中華民國成立之后,也沒有滿足過,沒有安逸過,仍然繼續著進向近于完全的革命的工作。直到臨終之際,他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他是一個全體,永遠的革命者。無論所做的那一件,全都是革命。無論后人如何吹求他,冷落他,他終于全都是革命。——《中山先生逝世后一周年),《集外集拾遺》,《全集7)
【第92句】: 我只覺得我所住的并非人間。四十多個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艱于呼吸視聽,那里還能有什么言語?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幾個所謂學者文人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將深味這非人間的濃黑的悲涼;以我的最大哀痛顯示于非人間,使它們快意于我的痛苦,就將這作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獻于逝者的靈前。《華蓋集續編·紀念劉和珍君》(一九二六年四月一日)。《魯迅全集》第三卷
【第93句】: ……無論如何,我總覺得洋鬼子比中國人文明,貨只管排,而那品性卻很有可學的地方。這種敢于指摘自己國度的錯誤的,中國人就很少。——《兩地書·二九》,《全集11》
【第94句】: 采用外國的良規,加以發揮,使我們的作品更加豐滿是一條路;擇取中國的遺產,融合新機,使將來的作品別開生面也是一條路,——《(木刻紀程)小引》,《且介亭雜文),‘全集6》
【第95句】: 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擊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兩亡,于是無聊之徒,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賣錢,連死尸也成了他們的沽名獲利之具,這倒是值得悲哀的。——《憶韋素因君》,《且介亭雜文》,《全集6》。美國人說,時間就是金錢;但我想:時間就是性命。無端的空耗別人的時間,其實是無異于謀財害命的。——《門外文談》,《且介亭雜文》,《全集6》
【第96句】: 凡是為中國大眾工作的,倘我力所及,我總希望(并非為了個人)能夠略有幫助。——《致曹白/1936年8月2日》,《全集13》
【第97句】: 我的確時時解剖別人,然而更多的是更無情面地解剖我自己。
【第98句】: “俯首甘為孺子牛”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血。轉引自許廣平:《欣慰的記念》
【第99句】: 【施蟄存】我和施蟄存的筆墨官司,真是無聊得很,這種辯論,五四運動時候早已鬧過的了,而現在又來這一套,非倒退而何。我看施君也未必真研究過《文選》,不過以此取悅當道,假使真有研究,決不會勸青年到那里面去尋新字匯的。此君蓋出自商家,偶見古書,遂視為奇寶,正如暴發戶之偏喜擺士人架子一樣,試看他的文章,何嘗有一些“《莊子》與《文選》”氣。——《致姚克/1933年11月5日》,《全集12》
100、 還記得在發熱時(指魯迅肺病發作時——編者),又曾想到歐洲人臨死時,往往有一種儀式,是請別人寬恕,自己也寬恕了別人。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指當時那些投敵而冒充“先覺”的叛徒們——編者)問起我來,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且介亭雜文末編(附集).死》(一九三六年九月五日)。《魯迅全集》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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