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跟宗曉梅談了幾個月的戀愛,感覺還不錯,可讓他奇怪的是,宗曉梅從來不邀請他去拜見她的父母。有幾次,他問起了這個事兒,宗曉梅也是搪塞過去了。這讓高峻心里更不踏實了,猜不透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這天,兩個人又見了面,他發現宗曉梅愁眉苦臉的,忙問她怎么不開心。宗曉梅想了想,這才說,她父母聽說她交了個男朋友,很想見見他。她的父母都是文化人,最看不起沒文化的,可高峻恰恰就沒多少文化,她擔心高峻過不了父母這一關,她可就難辦了。
高峻只是個高職畢業生,現在在一家電器商場做售后服務,屬于父母眼中沒文化的。他這才明白曉梅為什么一直不帶他上門。他嘆了口氣,問曉梅:“那你說該怎么辦呢?我就這水平。”
宗曉梅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你不是認識那位大畫家嗎,你不如跟他借幅畫,帶給我爸欣賞欣賞。他最喜歡書畫了,也認為喜歡書畫的人才是真正的文化人。他見你也喜歡書畫,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心里先就認同你是文化人了。”
高峻一想,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告別了曉梅,就趕緊去找趙教授。
趙教授是位很有名氣的書畫家。兩年前,趙教授在他們商場買了一臺電腦,回去后不大會使,經常出問題,高峻做售后服務,趙教授給他打電話,他總是不厭其煩地上門去維修,還教會趙教授怎么用電腦,甚至幫他把所有的電器都做了維修和保養。兩個人因此結識了,成了忘年交。他這次上門說想借幅畫,趙教授滿口應允,然后就挑了一幅花鳥圖,還給他講了這幅畫的獨特之處。高峻不敢怠慢,一一記在心上。
宗曉梅見他借來了畫,就興奮地說:“有了它做底,咱們的事兒就成了六成。”她怕高峻說話外行露怯,又讓他上網去搜些書畫的基礎知識惡補。
周六,高峻準時趕到了宗曉梅家。宗曉梅的父母果然都是知識分子,一上來就問他的文憑,聽說高峻只是高職畢業,兩個人就陰下了臉,再一問他的職業,只是個售后服務,臉就沉得要下雨了。宗曉梅忙著說:“爸,媽,別看高峻沒文憑,工作也不好,可他喜歡書畫,是真正的文化人。”說著,她就沖高峻直使眼色。
高峻忙著打開那幅畫,請宗爸爸欣賞。宗爸爸看到畫,果然就興奮起來,兩眼直放光。他盯著畫欣賞著,一邊問高峻怎么喜歡上畫的,高峻就把剛看來的畫的贊語現學現賣。宗爸爸聽得心花怒放,一個勁兒地點頭贊許著,輕聲說:“文憑不文憑的都在其次,真正的文化人,就得喜歡琴棋書畫。”
忽然,他皺緊了眉頭,湊近那幅畫看了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原來是幅假畫。我說呢,要真是趙教授的真品,那可就太難得啦。”高峻不覺一愣:“怎么會是假的呢?這可是他親手給我的呀!”宗爸爸指著落款下面的印章說,趙教授的章是藝術篆體,這個字卻有些不倫不類了。高峻看不懂這些,卻憋著一肚子氣。宗爸爸看出他拿來的是幅假畫,也無心再跟他討論書畫了,推說還有事,就草草結束了會面。
宗曉梅送高峻出來,陰著臉對他說,爸爸對他很不滿。即使拿不來畫,也不該胡吹大氣,愣說自己跟趙教授交好,拿來一幅假畫蒙人,一看這人就不誠實。高峻氣呼呼地說:“我找趙教授說道說道去!”
他找到趙教授家,把那幅畫往他面前一推說:“趙教授,你這畫兒怎么說?”
趙教授接過畫來,展開了一看,忽然大驚道:“你怎么給我換了一幅假畫啊?我把你當成忘年交,這才把我最滿意的一幅畫借給你,你卻給我耍心眼兒。我的畫兒呢?我的畫兒呢?你快還給我!”
高峻生氣地說:“你交到我手上的就是這幅畫,我怎么會偷換呢?你不要誣賴好人!”
趙教授顫抖著問他:“我的畫呢?我的畫呢?”
高峻黑著臉說:“只有這幅畫,我還給你了!”
趙教授喊了一句:“天哪,我的畫兒沒啦!”他兩眼翻白,一頭摔倒在地,不省人事。高峻一下子蒙了。他忙把趙教授送往醫院緊急救治。好在趙教授只是氣血瘀滯,很快就搶救過來了,但還需要住院觀察。高峻替他交了住院費,這時,趙夫人趕了過來,一見趙教授的樣子,就難過地流下淚來。她問清了事情的原委,一把拉住高峻的胳膊,懇求他說,趙教授神經衰弱,經受不住刺激,那幅畫是他最得意的畫作,聽說畫沒有了,這才會氣血攻心。她懇請高峻幫助找回原作。不然,趙教授的病還有可能復發。說完,她就忙著去照顧趙教授了。
高峻現在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高峻蔫頭耷腦地回到家,見宗曉梅正在等他。他正想跟她說說自己的倒霉事兒,宗曉梅卻先打斷了他的話頭兒,說她從網上查到了趙教授那幅原作,他手里這個還真是假的。高峻愕然地睜大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趙教授親手交給他的會是假的,卻還有幅真的!
宗曉梅把他拉到電腦前,打開了一家畫廊的網站。畫廊把很多優秀畫作貼在網頁上,其中就有趙教授那幅花鳥圖。那幅畫作和趙教授借給他的那幅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差別,幸虧宗爸爸指點過他,他放大了仔細觀看,果然看到圖章不太一樣。畫廊上那幅用的是篆體,而他那幅卻不是。他又找出趙教授另幾幅畫作,果然印章全都一樣。他迷惑地問宗曉梅:“趙教授為什么給我幅假畫呢?”
宗曉梅搖了搖頭,說她也想不明白。
高峻想了想說,他猜想,一定是有人用贗品偷偷換走了趙教授的真作,趙教授并不知道,還當成真作借給了他,看到他還回去的是假畫,一氣之下才給氣病了。宗曉梅點了點頭,也覺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嘆了口氣說:“既然是這么回事兒,咱就甭管他了。”高峻卻說:“趙教授見不到那幅真畫,他心里的疙瘩解不開,這病就好不了啊。”宗曉梅愣住了:“你什么意思?難道你想把那幅真畫買回來?”高峻點了點頭說:“我去問問值多少錢吧。要是太貴,買不起,那也就算了。要買得起,咱就買回來送給他吧。祛除了他一塊心病,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啊。”
宗曉梅氣嘟嘟地說:“我看你真是病了,病得不輕!”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
高峻趕到畫廊,看到了那幅畫,見標價是八萬元,就找到了畫廊胡經理,跟他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說他手頭兒上只有五萬塊,問胡經理能不能優惠賣給自己。胡經理一聽是趙教授的事,又被他的真誠感動,就答應了他的要求。高峻興奮不已,買下畫就奔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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