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坐在山路旁的大石頭上乘涼,卻見一個年輕姑娘攙著一個中年漢子自田間走來。那年輕姑娘是個美貌的村姑,而那中年漢子一身緞子衣服,顯然不像是農(nóng)家之人。
老伯,你慢點,我們這就到山邊了,馬上就可以去救你的女兒啦!
好好,不過還是快些的好,我女兒傷的重啊!
桓拂玉瞧著那二人,不知為何覺得很是別扭,他一邊看著二人一邊尋思道:那漢子最多不過四十多歲,那姑娘卻為何叫他老伯呢?難道他真的是七老八十?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個老頭子!還是他真的這般不顯老?他轉(zhuǎn)念又一想:這漢子絕不是個老頭子,難道這姑娘是個傻子嘛,被這漢子給騙了?
他心里越尋思卻覺得不大對勁,想必是其中定有蹊蹺!那漢子和姑娘已走到山路旁,桓拂玉這時也自小路上挺身而出,看見他二人淡淡一笑,道:這位姑娘,可否為在下指一下路?
那漢子知道情況不妙,奸笑的臉上多了幾分兇惡,不過他雖未開口,想必心中卻已有對策。那村姑倒是個熱心腸,笑道:我就住在這附近,這里的路我大都知道,不知這位公子想要去哪?
桓拂玉見她言談有禮,絕不會是個傻子,看來那中年男子一定有問題。他淡淡一笑,又道:在下是想去槐花鎮(zhèn),姑娘可否知道怎么走?
這個自然知曉,我就是槐花鎮(zhèn)的,你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找得到。我要幫這位老伯去救他的女兒,不然我就帶你去了。
你認得這位老伯?
嗯,不認識!不過他的女兒在山中受了傷,現(xiàn)在他有求于我,我又怎會不幫呢?
你仔細看看,他真的是一位老伯嗎?
村姑仔細看了看那漢子,笑道:這有什么好瞧的,他就是一個老伯呀,難不成他還是一個老婆婆嗎?
桓拂玉道:哦,可是我還是不大清楚,姑娘可以站在我這里指點一下嗎?
嗯,好吧!
村姑說著話就要走過去,可那漢子面色一兇拉住了她的胳膊,氣沖沖的道:丫頭,別過去,我看這個人不懷好意!
老伯為何會這么說?
我看他一會問路,一會又說什么老伯老婆婆的,現(xiàn)在又要你過去,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村姑稍一尋思,似乎也覺得桓拂玉不大對勁。
漢子又道:經(jīng)過這的都是趕路人,我看你一身錦衣,應該是個公子,可既是趕遠路,你身為富家公子又怎會連匹馬都沒有呢?所以我看你根本也不是什么公子!你手里拿著兇器也定不會做什么好事,就算不是個打劫的也是個采花賊!
你!
桓拂玉氣的說不出第二個字,可那村姑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桓拂玉平下心中怒氣,道:我不是劫匪也不是采花賊,我只是個趕路的人!
那你就趕你的路吧,我還要陪老伯去救他的女兒!
說罷她便不再搭理桓拂玉,攙著那漢子便要上山。桓拂玉也不再辯解,可心里卻做好了打算。當那村姑攙著漢子走過他身旁時,桓拂玉突地一個健步躍了過去,只見他出手如電,拉起村姑的胳膊便又躍了回來。
只是那漢子似乎已經(jīng)猜到,是以在他躍過時也揮出匕首,但他卻沒有想到桓拂玉會這般不要命,為了就這個村姑,竟不惜胳膊被那匕首劃出一條偌大的口子!
那村姑的臉頰和手背上都濺到了鮮血,她長這么大也從未遇到過這么兇險可怕的事!她用手抹了抹臉,看著手上的鮮血不由得嚇的哭出聲來!哭著哭著,只覺得頭有一點眩暈,等她睜開眼睛時,再去看那老伯伯已然變成了一個兇巴巴的禿頭漢子!
你,你是誰!
他就是你剛才攙著的老伯,你被他給騙了!
那漢子冷笑一聲,道:臭小子,都是你壞了爺爺?shù)暮檬拢∥医裉祓埐涣四悖?/p>
桓拂玉冷笑道:卑鄙下流的賊孫子,本公子的命就在這,你有本事來拿嗎?
那漢子不答話,舉起匕首便向他刺來,桓拂玉身子一閃便躲開了這一招。漢子一刀未中下手更加兇殘,揮著匕首鋪天蓋地的向他猛刺。桓拂玉知他不是自己敵手,便也不再和他糾纏,待那男子匕首向他肩頭刺來時,他突地寶劍出鞘挑斷了漢子的手筋!
這一招快而有力,是以那漢子還沒有看清他出手,匕首已落在地上!詭計不成又被挑斷手筋,那漢子又羞又怒,怎奈他不是桓拂玉的對手,也只得不甘心的逃命去了。
村姑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那漢子蒙騙,但整件事情她都看在眼里,桓拂玉剛剛轉(zhuǎn)過身子村姑便跪在了他面前,哭聲道: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救!
桓拂玉連忙將他扶起,含笑道:姑娘不必多禮,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村姑道:這哪里是舉手之勞?那賊人手段兇殘,你這般救我,是有性命之憂的!
不過還好,只是破了條口子而已!
哦,對了,我的背簍里有些草藥能治外傷。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草藥用手撕碎,敷在了桓拂玉的傷口上。
姑娘,你身上怎會有這些草藥?
我今天出來就是為了采這些草藥的,農(nóng)家人的日子不好過,好在我認識一些藥材。所以有時間我就會到處采一些,然后拿到鎮(zhèn)上的藥鋪賣掉貼補家用。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又是怎么遇到那漢子的?
我剛剛采完了藥材就到田地里挖些野菜,沒想到卻碰到了他,更沒想到,他真的不是個老伯伯。
可他也不是個老婆婆呀!
村姑聽他這么一說,滿是委屈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笑意,她皺著眉頭又問道:可是我為什么看他會是個老伯呢?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guī)煾冈?jīng)和我說過,有一種道術(shù)會使人產(chǎn)生幻覺,也許你就是被這樣的道術(shù)蒙騙了。
可他是個禿子,怎么看也不像道士?
畫虎畫皮難畫骨,也許他是個妖道,也許他有個師父是道士。
嗯!
對了,你剛剛說,你就是槐花鎮(zhèn)的,是真的嗎?
嗯,對呀,我就住在槐花鎮(zhèn),那里離這不是很遠!
我也剛好要去那,不如我們同行如何?
嗯,好啊,你武藝高強,一會要是再碰上壞人欺負我,你就用劍把它們都剃成禿子!
愿聽姑娘吩咐!
對子,還不知公子大名?
哦,我叫桓拂玉,你就叫我桓公子吧!
嗯,桓公子!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薛,叫薛珍兒!
哦,珍兒姑娘!
嗯!桓公子,你的傷還疼嗎?
疼,不過不礙事。
那我們現(xiàn)在趕路如何?
嗯,珍兒姑娘請!
嗯!
兩人到槐花鎮(zhèn)已是黃昏時候,珍兒的娘站在門外一臉的擔心。問起桓拂玉,他二人并沒有將實情說出。珍兒說桓拂玉在山路上遇到了劫匪,他奮力抵抗卻還是受了傷,而且馬也被強盜搶去了。她一個姑娘家自是幫不上什么忙,只好等強盜散去才自樹叢中走出給他抹了草藥,這般遭遇便不能再趕路,珍兒就只好把他帶到家里來了。
說謊要說的圓,她娘倒也相信了她的話。吃過晚飯后,三個人早早就睡下了。珍兒和娘睡在一間屋子,此外還有一間閑屋打掃出來給了桓拂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