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鎮上一戶很普通的人家,家中四口人,我,我哥,我爸,我媽!我上初中,我媽在家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我爸在煤礦里工作,一個月回家一次!我哥初中畢業后就去福建打工了!
周五放學一回到家,就聽到我媽的抽泣聲,原來我哥在福建工作出了車禍,第二天,我媽拿了500塊錢給我,說:“東娃,我要去福建照看你哥,你一個人在家要按時吃飯,別整天吃泡面,這么大個人了,自己也曉得煮飯了吧……”說著,她的眼睛有些發紅,我不說話,只是一味地點頭!
我媽走了,我一個人到菜市場買菜,以前偶爾會和我媽一起來菜市場,我也學著她的樣子,來到買菜的攤子:“青椒多少錢一斤啊?”
“兩塊錢一斤,炒肉最好了,又香又脆,買點吧!”老板如斯說道!
“便宜一點吧……”我說!
“青椒都是這個價,不少的……”老板說!
“那我不要了……”我剛轉身,老板連忙喊到:“一塊五一斤,這是最低的價格了,我都賺不了什么錢!”
買好青椒,然后又買了半斤豬肉,我拿著豬肉到剛才買青椒的地方稱了稱,發現只有四兩,我跑到豬肉老板攤前,生氣的說道:“我買半斤豬肉,這里只有四兩!”
老板攤前還有兩個人正在買豬肉,聽我這么一說,鄙夷的看了看賣豬肉的老板,轉身走了!
老板臉色有些難看,只好又添了一塊肉,補足了半斤!
回到家中,便開始炒菜,難聞的油煙把我嗆得直咳嗽,不過最后終于把菜炒好了,味道不怎么好,能吃就行…………總認為很簡單的事,到自己來做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辛酸!
就這么過了兩個月,我媽回來了,她的臉很憔悴,我哥也回來了,他的腳還沒好,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媽回家不到一個月,又是一個噩耗傳來,我爸在煤礦工作出事了,手受了傷,我媽哭得很厲害,不管我和我哥怎么安慰,怎么說,怎么做,都沒用,那一天,她一夜未眠,哭了一宿,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
我媽又走了,去醫院照顧我爸,又是兩個月過去了,我爸出院了,和我媽都回到了家里,恰好我中考結束,沒有考上理想的高中,我考上的那所學校很普通,按我們班主任的話說:“那學校是愛情的搖籃,里面的人都不是讀書的!”我媽罵我不爭氣,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我媽花了高價,讓我進了市里的一所私人學校,家里本來不富裕,再花高價,家里的負擔又重了!就這樣上了高中,我住校,很少和家里聯系,一天,我表妹告訴我說:“你媽在市里醫院,你去看看吧……”
我對市上不熟,我表妹是市里的人,她帶我去了醫院,我來到醫院,整個人僵住了,那是一所精神病院!我懷著忐忑,進了醫院,爬到了三樓,門開了,是我爸,幾個月沒見,他老了很多,那染的黑發又白了,那筆直的身影,也有些彎曲了!
“媽怎么了?”我問!
“你媽檢查出是精神分裂癥!”我爸說!
他領著我,來到了我媽的病床,我媽還在睡覺,我仔細的打量起她的面龐,她的頭發亂糟糟的一團,臉上有些浮腫,嘴唇一片烏青,整個人萎靡了好多,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感覺鼻子很酸,眼睛很澀,她醒了,看到是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東娃,你帶媽走,媽沒病!”
她的聲音沙啞,眼睛里充滿了祈求!
她摟著我的胳膊,走出了病房,我爸去拉他,被她甩開,她朝我爸吼道:“你就是想害死我,我沒病,你把我關到這個鬼地方!”
她緊緊的摟著我的胳膊,就像我小時候緊緊的摟著她的胳膊一樣,這樣會有安全感,幾個醫生過來了,把我媽和我分開,她哭著喊著,我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了下來!
出了醫院,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黑了下來,我抬頭望著城市上空的混濁,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吐出,試圖吹散那讓人壓抑的陰霾,陰霾之后,是一片璀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