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我和妻子以及岳父母都起了個大早,6點早餐后即匆匆趕往南潯101路公交起點站。據岳母介紹:“該車只認你岳父的離休證,可以免票。我的高齡證在這趟車上沒用的。”我原本還尋思著自己在蘇州辦到的老年證或許能到浙江地盤上來試試運氣,經岳母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我和妻子以及岳母都是同等待遇——6元錢一張票,從起點坐到湖州的終點——鳳凰站。
好多年不見這樣的情景了,湖州101路公交車上還是由乘務員手工售票的。這趟公交車是前門后門都可以上下乘客的,售票員也是練就了火眼金睛,有乘客上車后未能及時買票,待過了兩站,售票員就會提醒:“后排第二個座位上兩個乘客還沒有買票,你倆是前兩站就上車的,票價5元。”
“我們是在考驗你售票員的業務素質呢,并不是想逃票。”沒買票者解釋。
“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售票員堅持原則而不失風度:“因此我的素質敬請放心!”
車到半程,突起大霧,是那種鬼打墻似的濃霧。我心想這下完蛋,這樣的糟糕氣象是不是會影響我們接下來到長興的車程及到景點的留影啊?
還好,天公作美。車子進入湖州之后,迷霧開始淡去,待到達終點時已經艷陽高照、霧氣全無了。隔天約好的妹夫趁著周日休息,他已經駕著私家車在等待我們了。
妹夫是在湖州市府工作的,想必他對隸屬于湖州市的長興縣應該輕車熟路的,可是我的主觀臆測出了偏差。這年頭,各地的道路建設發展速度實在太快,剛剛進入長興地界,與我同車的妻子、妹夫以及岳父母都異口同聲地驚詫起來:“以前我們在長興工作了許多年了,可以說都是老長興人了,可是現在,現在變化得都讓我們難以辨認了,就別說道路兩旁的建筑不認識了,就連這原先僅此一條的公路也變得路網交叉、簡直令人難以辨識方向了!”
尤其是我的妻子和岳父母,他們的驚嘆一直就沒有停歇過。按照道路指示牌,我們的車子總算沒走冤枉路、比較順利地進入長興縣城。到了一個朝向不規整的五岔路口,再往哪開呢?問路吧,“請問到小浦怎么走?”妹夫建平下車打聽。
長興人樸實、熱情,他們指引:“往后倒,再左拐到前面分叉路口再左拐,然后過第二個紅綠燈不要上橋,沿著橋邊道路出縣城就有清晰的路牌了!”
因為在家做過功課的,我心里明白,長興的一大旅游特色景點——十里銀杏長廊就在小浦。可是還沒等我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我們的車子就被擁堵在縣城中心繁華區域的馬路上,雖說堵是沒有徹底堵死,但進行速度猶如龜爬。
爬啊爬、爬啊爬,總算爬到擁堵所在的癥結處。原來是有當地人的婚車車隊途經,卻被外地來的丐幫攔車討要紅包所致。由于開道車內沒有可以分發紅包的實權者,所以丐幫與開道車一時間僵持不下。直至交警趕到救場,局面才開始有所緩解。
出了縣城,很快就找到拐往小浦的指示路牌,岳父母卻說:“不要進去,我們繼續前進。”
再往前走,前方出現分叉路口,一條是往煤山方向的,另一條是往安徽牛頭山方向的。“往牛頭山走!我們先去青峴嶺就該是這個方向。”岳父母下達指令,建平遵命駕車前驅。
為啥不往煤山走呢?按照我事前做的功課,我此行主要目的地之一的金釘子景點應該就在煤山旁邊啊!難道說青峴嶺對于二老就那么的重要?
車子朝著浙北山嶺急速駛去,車窗外左側的山嶺漸趨漸近進入眼簾,不一會兒車窗外右側視野里出現一個碩大的水庫,“這是啥時候建成的啊?這水庫面積至少在萬畝以上,可是了不得啊!”老長興人們驚呼。
估摸著距離青峴嶺越來越近,幾位老長興人還沒有找到故地的感覺。“前面有一條新修的大道,方向應該沒錯的,照直了開吧!”岳父再次指示。可是開著開著就不對勁了,新路的前方斷頭了。于是,只能停車。妻子靈活,她就回到路口去向一家工廠的門衛問路。
門衛大爺也是長興式的熱情:“你說是要往牛頭山方向去啊?我得出來到門外給你指引。”說著,那大爺就起身走到路上邊手勢邊細說:“從這邊來來回回都是運送道渣的大型卡車的車流途經的老路走,這里就此一條路了,新路開通還需時日。”
我們的車子就按那大爺的指示前行,“我記得到青峴嶺先得找到一條鐵路,就是以前長廣煤礦往外輸送煤炭的那條窄軌鐵路。”妻子說到這里突然發現了情況:“你們看,鐵軌就在眼前了,你們再看,右邊這里不就是新四軍位于新槐鎮軍部舊址的指示牌嗎?!我們找對路了!”
車子繼續往前,來到一個位于路邊的村莊。“停車!”妻子和岳父同時叫停:“應該就是這個村子了,再往前翻過那個山口,就是安徽廣德的牛頭山老礦區了。”
這個村子緊挨著公路,從安徽方向運送道渣的重型卡車在村民家門口作車水馬龍般的往返。我們好不容易找到村西首一戶村民家院門外的彈丸之地,權作停車之地,并開始打聽岳父母此行要找的故友——陳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