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冬至來還擊她那些新歡舊愛纏身緋聞,卻也把母親和錢袋子都留給了她。那些看起來很俗,其實卻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東西,他全留給了丁零。殷取中和丁零進進退退的游戲,不知道玩了多少年。
Part1
冬至認識殷取中的時候,早已過了花癡少女二八芳齡,而是實打?qū)嵉亩藲q。
那天是她在CMR資本的最后一輪面試,和大部分公司僅僅隨意聊天走過場的終面形式大不相同。CMR資本的終面實行的是一票否決制,大中華區(qū)五位SVP一字排開,任何一人投否決票則直接出局,半年內(nèi)不再接收此人簡歷。
所以高薪也不是隨便拿的,終面時冬至還未進辦公室,手心已出了一手汗。問題也不算難,不過隨意揀了近年來的幾個融資案例,要她談?wù)勛约旱母邢耄髅鱽碇霸缫炎鲎愎φn,等進了那辦公室,整個腦袋就像被洗過一樣,什么也不記得。
原來終面考的不是業(yè)務(wù)能力,而是重壓之下的心理素質(zhì),冬至說到三分之一就卡殼了。偏此時,正中那位李柏安,就著她卡殼的地方拋出一個極尖銳的問題,要她即時闡述。轟的一聲,冬至的腦袋里就炸開了,手心的汗涔涔直冒,她腦子里什么也想不出來,只有一個念頭——早知如此丟臉,恨不得壓根就沒來面試。
就在冬至預(yù)備回去后給自己做個洗腦手術(shù),徹底抹去這不足一刻鐘的痛苦回憶時,最左側(cè)的殷取中朝她微不可察地笑笑,遞給她一個寧神安定的眼神。
冬至忽然就靜下心來了。
一個星期后收到CMR資本的正式offer,唯有遺憾的是,她的直接匯報人李柏安,恰是殷取中團隊的平行競爭對手。
Part2
風(fēng)投界在外人看來是“人傻錢多速來”的典范,只有內(nèi)行人知道,這里是角斗場,倒下的人死,留下來的人還要不斷廝殺,方得一條活路。
原來大學(xué)的死黨們,也在畢業(yè)后這些年,結(jié)婚的結(jié)婚,生子的生子,最不濟也撈了個男人在家當(dāng)寵物。等冬至終于在CMR資本站穩(wěn)腳跟,預(yù)備和死黨們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什么人有空搭理她了。唯一單身的石頭妹,正在酒吧看地下樂隊演出,冬至開車過去,酒吧里燈火搖曳,人人臉上都變幻出魅光惑影。穿過熙熙的人流,冬至忽看到一張熟臉,稍一回想便記起來,原來是行政和人力資源的總管丁零。冬至趕緊別過頭去,石頭妹見她神色詭異,問:“什么事?”
“沒什么,看到同事。”
“不過去打招呼?”
冬至哂笑,出來玩遇見同事找炮友,你還過去打招呼?
之所以認定是炮友,是因為她見到丁零身旁不同的男人已不止一次。公司里丁零的緋聞也常常傳得甚囂塵上,每次男主角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慕巧鰧崢I(yè)的、搞互聯(lián)網(wǎng)的、唱歌演戲的——丁零的裙下臣,真是三十六行的狀元大聚會。也不知道是她眼光高還是什么其他原因,每一段緋聞都不長久,卻走馬燈似的一段接一段,當(dāng)真精彩得很。
演出散場后,冬至起身欲出門時看到丁零也站起來,挽著一個風(fēng)華正茂學(xué)生模樣的男生,冬至趕緊拽住石頭妹:“等等再走。”
等丁零出了門,算算時間后冬至才起身,和石頭妹正商量去吃川菜還是湘菜,等紅綠燈時后面一輛車擦過來,冬至本隨意一瞟,目光卻被吸引過去。那是殷取中的寶馬X5,右邊車窗落下一半,有綽約的影子,天泛著雨絲,冬至也就不敢確認,坐在殷取中車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丁零。
等轉(zhuǎn)了綠燈冬至還愣在那里,石頭妹敲她一個栗子:“怎么啦?”
她一路恍恍惚惚的,進了餐廳還難以置信:“我很尊敬的一個人,居然……”
“怎么?”
“可能被一個風(fēng)評……不太好的女人釣上。”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冬至攥緊眉,這實在是很正常的事,然而放在殷取中身上,她忽然就難以接受了。殷取中不該是這樣的人,雖然在公司里他們并不特別熟,例行會議上碰個頭,見面打個招呼,并無特殊交情。但冬至不知哪里來的不平,覺得殷取中的品位不該是這樣的。更何況她在進來前就聽人說過,CMR資本的殷總,是有個交往多年的女友的,早已登堂入室得雙親首肯,只差一紙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