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杯枸杞蜂蜜茶,看著捧在手心的溫暖慢慢由煙霧般繚繞著上升,跳了個自由舞慢慢暈開來。當鼻尖靠近杯口,濕濕的,忽然,那味蕾貪婪地吸取香味,漸漸地有點暈乎乎的感覺。想得東西似乎也開始多了起來,各種情緒在腦海里穿梭交織在一起,不能理清,怕是稍一較真就真亂了。
概是之前就未鐘情于可樂的,所以也沒有太大的落差感。單要從一杯充滿個人主義色彩的飲料上撲捉年華已逝的傷感,多少是有點矯情的。郭敬明說,青春是道明媚的憂傷。說出這樣話的人,通常會讓我覺得很廉價。可惜的是,站在尾巴上回頭張望的時候,我都沒能甩出可以漂亮地打它一嘴巴子的理由,不認同的背后躲藏著撲閃的蒼白。于是,開始明白,每每矯情的時候才是人正當擁有,不管是何種表達情緒的方式,再偏都不會太遠。
作罷,也開始矯情了,從通宵的興致,次數上,從對現實種種的反應,以及對感情的處理方式……種種跡象中尋找可以矯情的核心元素,最后確實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歸結起來一點,青春的末班車已經啟動了。于是開始悲憫,羨慕甚至嫉妒,開始心理暗示,開始偽裝,一開始往往還覺得特別好用,并為此經常暗暗竊喜。然而真當是自己靜下來,寂寞將之前的預謀打得粉碎,殘酷地將外衣撕碎,侵入體內,直斥心靈。于此,只好乖乖敗下陣來。
對于三十歲以后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于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人一旦后悔起來就沒完沒了,那些曾經溜走的歲月,總是覺得烙印不夠深刻,以至于有的人一生以來的幸福觀,煞那間都崩潰了,因為那些靠回憶自己年輕的幸福碎片無從考證了。即便是還在,然而回憶永遠是惆悵的。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對于先知先覺的我們,趕在這個青春將逝的當口,偶爾情感泛濫一下,也不失偏頗,即便是外人看著矯情,自己也確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感時傷懷的情緒多半也還要歸功于張愛玲。某一天,當我少年老成般跟她“談心”,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年輕么?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著實把我嚇了一跳。于是我開始有野心了,青春開始揮霍了,有心留意是否有個人可以讓我的青春逝去之前多一點甜美的色彩。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發現自己愛的人正好也愛著自己。如果那時候并且兩人各自擁有著青春,并且互相影響著對方的青春軌跡,那么再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
茶沒有喝光早已冷,靜的時候,仿佛還能看到剛剛熱氣騰騰的樣子。輕輕呷一口在嘴,雖是溫存不再,仍口留彌香。
倒是睡了吧,全世界都晚安。醒來,那一年正當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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