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這世上,有那么一個人,能穿越所有名利富貴之迷霧,能穿過所有俗世紅塵之誘惑,始終與你相約白首,執手以過,共同用生命來演繹那段屬于自己的故事,那么,即便世界是一片荒涼,也抹滅不了你我那一世的生動。
——摘自《一切繁華皆是背景》
前些日子,飯后去萬達散步,在大廳里看到《金婚風雨情》而起的“結婚證”展,隔著玻璃櫥窗,溫馨的暖黃射燈在各種微微泛黃的紙張上,展現了那些陳舊的甜蜜。
金婚,五十年的風風雨雨,半輩子的攜手相伴,往事一幕幕的浮現,都只因此生有愛而無憾。
那個平凡的午后,伴爺爺奶奶沐浴陽光出門。爺爺老當益壯,先我們而出,我則挽著奶奶后出了門。待到遠遠望見爺爺佇立在車站時,奶奶笑了:“傻老頭,又走錯車站了吧!”于是,我們便遠遠招呼老爺子一同過街。不曾預料,爺爺身后卻跟上了一位陌生的老奶奶。我驚異的愣神了,而奶奶卻淡然的牽著我的手繼續向前。未待我回神,奶奶卻主動同我調侃起來:“看你爺爺,多有魅力,還帶個小蜜。”我卻只能語塞。再回望,才發現跟隨爺爺一起的一對老夫妻。奶奶這下卻笑得更加燦爛了,樂呵道:“第三者哦!”
簡單的兩句,酸酸的感覺卻都在輕柔的陽光里發酵成甜膩。
我常與奶奶在午后的陽光里回憶往事。老兩口的相識是通過第三方介紹的。那年奶奶23歲,爺爺31歲。沒有那些轟轟烈烈,也沒有一同經歷的激情燃燒的歲月。異地的愛情,溝通他們的只有那一封封薄薄的平信;距離的關系,使得每一次相見都變得彌足珍貴。一張張的小紙片,一筆一劃的書寫,就這樣,寫出了相知,寫出了相戀,寫出了相守;就這樣,寫著寫著寫出了細水長流,寫出了執手共老。我曾問奶奶:“奶奶,您后悔嗎?”奶奶瞇著眼笑著,眼角的皺紋宣告著歲月的侵蝕,絮絮道:“后悔啊!后悔啊!你看你爺爺,看他多矮啊!”午后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發出暖暖的陽光香,很好聞、很舒服。奶奶那布滿皺紋的臉也被灑下的陽光溫得微紅。她望著爺爺那張泛黃了的年少時的相片,喃喃:“后悔啊,老頭子。”我知道,這一輩子她不后悔。哪怕這么簡單平淡的過了48年,哪怕沒有那些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她的臉上依然不自覺的炫耀著那份單純而溫暖的幸福。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無論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這是當初我早已與你說好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愿與你的雙手交相執握,伴著你一起垂垂老去。
常在路上看到兩個老者相挽而行,緩緩地,緩緩地。每每此時,就覺得整個世界全都慢了下來,一切繁華皆是背景,兩個緩緩前行的相依的背景,整個世界都暖了。
日暮殘陽,誰還會牽著你的手,一起漫步于黃昏與午后,一起在陽光中說笑,一起重溫舊時的曲折離奇抑或一起品味那些平淡喧嘩……
最美的感情不是轟轟烈烈的瘋狂,而是那些精彩過后,有這么一個人仍然牽著你,執手夕陽,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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