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可樹,它不會一生常青,也不會永遠枯萎。
從荊柯眼中你會看到捐軀負國的寂寞,從岳飛眼中你會看到至死不渝的寂寞,從船員眼中你會找到離別的寂寞,從老人眼中你會找到歲月的寂寞。
李白也曾有過這棵樹。黃沙漫天,北風吹雁,青山綠水。在那個煙花時代,人們都是歌功頌德取悅帝王,而李白注定要寂寞,于是有了“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回望唐朝,酒入豪胸,七分釀成了月亮,三分嘯成了劍氣,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但是最終還是以寂寞終結。
蘇東坡也曾有過這棵樹。舉杯邀明月,他的光芒刺痛了那些習慣于黑夜的眼睛,注定要寂寞相稱。青青的竹枝,腳上的硭鞋,淋濕的脊背,灑脫的笑容,寂寞的眼睛只有秋風綠水泛清波。
辛棄疾也曾有過這棵樹。落日樓頭,江南游子。一邊是“斜陽正在,煙雨斷處”,另一邊是“寶馬雕車香路”,而寂寞的辛棄疾卻要做燈火闌珊處伊人。痛斥那“君莫舞,玉環飛燕皆黃土”,彷徨那“倩何人換取,紅巾翠袖”,期待那“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