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一輛汽車行駛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車上的收音機幾個小時前已經說過今晚會有一場暴風雨，所以許多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車上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是赴約去買一塊表，一塊銹跡斑斑的表，甚至連它所應有的顯示時間的功能也已散失的表！男子曾在報紙上看到有人出高價賣這塊表，雖然親友們極力勸他別買，一塊普通的手表頂多幾千元，而賣表人竟出一百萬元的天價賣一塊舊表！

車停在了一座房子前，屋里燈亮著，但顯然比其他房子的燈光暗些。男子伸手按響了門鈴，不久，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又矮又瘦的老太太。

男子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老太太便開口了：“您一定是摩爾特先生吧，您來的可有點早。”老太太說罷上下打量來訪者，他大約三十出頭，“我兒子要還在，應該也這么大了吧！”老太太想著，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澀。

“噢！”男子笑了笑說：“我不喜歡遲到，布朗斯太太。”

“我也是先生，現在快請進。”老太太轉過身往屋里走，“我去給您煮杯咖啡。”

“謝謝，我能先看看那塊表嗎，布朗斯太太？”男子剛坐到沙發上便問。

“恐怕還不行，先生”，老太太臉上顯出幾分歉意，“人老了記性不好，我忘記上次放哪了，要知道，這塊表已經放了很久了。”

“沒關系，布朗斯太太，但有一點我想知道。”

“您說。”

“我想知道您為什么要把表的價格定得這么高？唔——，您不覺得有點……”

“夠了！你有知道你是來買表的，而不是來討價還價的，這是我兒子的遺愿，你要覺得高我們可以忘了它！”老太太打斷了男子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點……好奇。”

外面的風變大了，吹打著雨滴，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雨痕。老太太小心翼翼地端來兩杯煮好的咖啡，在男子對面坐下。

“您真的想知道嗎？摩爾特先生？”老太太的態度變得好多了。

“是的，布朗斯太太，這或許對我研究這塊表的歷史有些幫助呢！”說著男子端起咖啡。“我有個收藏舊表的愛好。”

“說來話長，那只表其實是我兒子的，那年他高中輟學在家，和其他年輕人一樣野心勃勃，想著要開創自己一片天地。當時美國正掀起一股淘金熱，接連發現金礦，于是我兒子和一個朋友便一起去美國淘金。”老太太頓了頓，喝了口咖啡。

“淘金？”男子放下還沒有喝的咖啡說。

“是的。”老太太看了看那名男子又說：“我本來不同意，要知道淘金很辛苦而且有時幾年都不能回家，可年輕人的心是不容易變的，于是我送了他這塊表，讓他想家就看看表。”

“哦。”男子答應著，有點嘆氣的意思。“后來呢？”

“后來他淘金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就在成功后不久，卻失蹤了。”

男子端起杯子咽了口咖啡。

“再后來，另一位同鄉人帶來我兒子的一封信。”老太太說的有點快。“我兒子秘密托他帶來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突然一聲雷霆，震懾天空。

男子身子一震，杯里的咖啡差點一出來：“看來暴風雨已經來了。”

老太太沒有理會他，繼續說：“信袋里是那塊我送給他的表，我在上面發現了一個地址，本想通過地址去試著找我兒子，但……”老太太目光垂下“我的腿有嚴重的風濕病，不可能到那么遠的地方，而且錢也是個問題。”

男子聽得出神。

“當然，什么都阻擋不了我去找兒子，我四處借錢時才聽說我兒子已經因為獨吞了淘得的黃金被同行的朋友殺害。”老太太說的有點激動，又看了男子一眼：“我曾向警方報案，可是沒有用，案子涉及的部門太廣了。”

男子有點慌張地端起了咖啡說：“嗯——，那你怎么辦呢？”

“這時我才知道那塊表上的地址是藏黃金的地址，于是我以兒子的遺囑為由登了一則高價買表的廣告，我知道殺害我兒子的兇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買這塊表的！我想九泉之下的兒子也會同意我的做法。”老太太說完，緊緊盯著男子，并從衣袋里拿出那塊表。

男子避開老太太的目光，喝了口咖啡說：“這咖啡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