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夜，涼涼的風，吹起衣角，我推著車子，我們肩膀并著肩膀，楚悅擺弄著她的手機，我們天南地北地神侃。“還記得么？”我轉過頭看著楚悅，“什么？”

數學考試，出師不利。“這是初中以來的第一次正式的單元測試……”老師臉上堆著笑說，伴著講臺下長長的一聲“啊------”試卷便來到我手里。答題，冥思，交卷，一氣呵成。然后我拉住前面的同學對答案：“最后一題是得3/4么？”“好像…你忘加負號了吧。”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走開了。我左手托著腮，再換右手，自我安慰：“再差能差到哪兒去？”

可是，還真就差到哪兒去了。發試卷的時候，我甚至把我的分一筆一劃又算了一遍，盡管這樣的掙扎無濟于事。我呆坐著，好長時間，臉上仿佛落了一層灰。看著手里快被捏碎了的卷子，真想叫它趕緊入土為安。楚悅卻考的很好，連老師看她的眼神都含情脈脈的。“這成績是要貼出來的。”我深吸一口氣，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

放學時，天已經黑了，我們一起放學，楚悅的發卡反射出路燈的光，讓我感覺很刺眼。她知道我的成績，很明顯，她一路上一直笑著安慰我：“如果下次好好考就可以了……”諸如此類，如此而已。不知怎么，她的安慰讓我覺得很虛偽，尤其她笑的時候。當時我真想說，你倒是考好了。可是沒有力氣。我們說拜拜的時候，楚悅低垂著眼皮，她大概明白我對她的安慰毫不領情。

第二天，成績單前場面果然火爆，我早就準備好接受鄙夷的目光。但全然沒有。我在好奇中冥冥，放學時我才去瞥了一眼成績單，然后發現我的成績高了許多，然后我想到統計成績的人是楚悅……

說罷我仰天長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么做。”楚悅又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把視線調到遠處的廣告牌，特意味深長地說：“因為不是我，是我們。”

忽然企盼回到從前，從前我們的日子，溫暖與感動，我也企盼，以后的某個日子，夜深人靜的夜，涼涼的風吹起衣角，我推著車子，我們肩膀并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