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散文精選:琥珀散文
南方的冬天,總是伴著一場場寒雨,滴入心里泛起陣陣漣漪。昨天院落里的紫玉蘭剛發了新芽,今早望去,葉子卻已被雨水打落了一地。仿佛一場關于青春的記憶里,夢想的氣泡在半空中被現實戳破,殘屑濺了一臉,涼透了心。
表妹從外地打來電話,說自己失業,失戀,失意,需要回家好好休整。我說,“那就快回來吧,你總是在外面闖得遍體鱗傷了,才想到有家。”“是啊,有家的感覺真好!當所有人都放棄自己的時候,世界的角落總有一盞燈是為我而留。”所謂成長,無不伴著陣痛,誰又不曾為年輕的自己落過淚呢。
我想象著表妹出現的情形,應該有如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吧:蠟黃臉、黑眼圈、衣帽不整,迫不及待地扯過我,喋喋不休地說上三天三夜才解恨。可站臺上朝我狂奔過來,一路沒心沒肺傻樂的姑娘,哪里看得出是個“傷心人”啊。小妮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說“姐姐,沒事了。”我問,“咋這么快啊?前兩天不是還要死要活的嗎?”“嗯,就是昨天上火車后,我碰到了一位同病相憐的女孩,我倆徹夜未眠,一直聊到剛剛下車。所有的不開心、不如意都傾訴盡了,現在心情舒暢多了。才懂得,萬千失意的人當中,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與很多人比起來,不過滄海一粟。”聽了她的話,突然讓我憶起話劇《琥珀》中有一句臺詞,“知道嗎,只有一樣東西能讓我們平等,那就是痛苦。”
人都是被經歷所成全。其實長年在異鄉打拼的表妹,內心已然強大。當扛著行李獨自站在高樓林立的十字街頭時,當加班到深夜只能熱一碗泡面時,當節日的禮炮響起自己卻空守著出租屋時,哪里容得下一顆玻璃心。所以說,人生每一段艱難的時光,即使有他人寬慰在側,有朋友相伴身旁,但最終,還是要自己扛。就如同一場漫長的高燒,就算知道終究會過去,但那些苦澀,只能獨自咬牙咽下,那些痛楚,只能靠自己一點點熬。這些都是生活的成本。
正如胡歌在2023年國劇盛典榮獲最佳男演員時,回憶車禍后重新在表演上獲得大家認可的'感言,“我差不多花了十年的時間,花了很多的力氣,才把這個獎杯舉起來,我希望在未來更長的時間里,用更多的力氣把‘演員’兩個字永遠地握在自己手里。以前觀眾更在意我的外表,現在上天在我的臉上開了一扇窗,是希望大家可以更多地看到我的內心。”是啊,世間哪里有什么演技?只存在經歷過多少人生的苦難。歲月之于我們,終究是一場安靜的陪伴。一切都會過去,一切終將到來。
琥珀散文
耳機里如水的音樂讓我窒息,幻想不斷地在腦海里重復。化身為蝶,能夠翩翩起舞,能在夕陽落下的那刻落在心如止水的人肩上,一起仰望著曾經的風風雨雨,一起感受生命的血液靜靜流淌的聲音。可是到了最后都會變成墜下,腦袋碰地,摔成一片血花。華美而壯觀。顫抖的雙手空空蕩蕩,有些東西抓不住,有些東西抹不去。比如過往,比如疼痛。喜歡看陽光毫無顧忌地落下。每每經過大樹,看見細碎的陽光落在地上的斑駁光影,便覺太陽是溫情而祥和的。人生是美妙的,有遇見,有離別,還有無數的重逢。這樣便像太陽,存在,是留給有心的人。人生一直充滿著未知,我們可以精確地算出方程式中的未知數,卻無法粗略算出未來某一件事發生的概率。如此,是對每一個人的公平。
當灰色的鴿子落下時,雙眼氤氳,似乎觸及到了某些事。人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奇怪,經歷的時候不覺有多驚天動地,回憶時卻恨不得用顯微鏡將之放大千倍萬倍。是流年里的一些人,歡樂的時候,就像鴿子飛翔的那段時間,俯視蒼生,結伴而行。是春日里綻放的木棉,單純地兀自火紅著。而過后,卻亦如鴿子落地的'時候,平穩而安定,寂寞又蒼涼。浮塵后的流年。
當那些不安定的分子沉淀下來后,目光便有了深意。總擔心落入塵世圈套,于是不斷地逃開所有視線。當孤單成為一種習慣以后,便習慣了孤單。總是一個人很落寞矯情的樣子,有時候看到自己很累卻試圖睜大眼睛去感知外界,便覺得難過。微塵也有眼淚,在漂泊時候,它是快樂的。因為它在追尋一種信念,而當它走向滅亡的時候,是痛苦的。因為它的信念已成了永世的遺憾。
不管是曾經的光榮還是往事的凄苦,都已經成為了記憶里簡單純粹的掛念。無論是過去的歡笑還是以前的苦楚,都鑲嵌在了時光隧道里某個角落。既然無法拒絕繁華背后的蒼涼,倒不如帶著當年眉清目秀的模樣,帶著煙花盛開璀璨一時的快感,去仰望一生的芳菲。
夕陽落下,終于還是釋然一笑。身后已經空無一人陷入了黑暗。而眼前的華麗,卻是如此的鮮明。
琥珀里的往事散文
歲月,真的是舊了,滄桑猶如枯藤,爬滿了明清。
冬漸漸渴死在雪地里,千樹梨花感動地老去。不覺已是早春。
三月的江南陽光明媚,煙花依舊。到處燕鳴聲細,押韻著春的呼吸。清風徐來,抖落幾瓣春的細節。河,徑自遠去。鷺鷥在水上書寫。一行翠綠的詩行躺在岸邊曬著暖暖的太陽,幾尾蝴蝶駐足。這是一個慵懶的季節。
北宋,此刻應該也是春暖花開。
小鎮里,青石板、土坯房背靠繁華,只有一群老漢圍攏一壺茶,含著煙斗,點著歲月的引線,在瞎侃歷史。歲月布滿他們的額頭,生命在吞吐間慢慢燃燒。也許旁邊還站著一位旁聽的書生,就像清末的落第才子蒲松齡。于是那長滿青苔的故事在人們的口中傳承,又一部《聊齋》盛開。
在那長街的轉角有一座古寺,人煙稀少,門可羅雀,香火已不比從前。就像某位詩人所說,唯有佛前跪著摩登女,香車坐著黃袈裟。這幾抹浮華的色調,看上去總是如此格格不入。現在的人們不再那般虔誠,真是盛世無信徒。踱步其內,狂心頓歇。只有長廊寂寂,諸神靜默,最終都成木成石,淡看千般。想那迦葉尊者曾拈花一笑,悟出菩提,不知怎的,突然有種艷羨之情油然而生。在這三千世界內,要做到六大皆空,心靈純凈是多么的不容易。難怪古人云: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返。
這幾日偶爾斜雨蹀躞,煙雨蒙蒙。帶著憧憬的雨笛,吹開了楊柳的心扉。惆悵的季節從屋檐垂下絲絲愁緒,輕拭去日子的幾重銹色。于是任想象肆意馳騁游弋,相思蜿蜒。喜歡這種雨天,喜歡這種清閑的氣息,喜歡坐在窗前看那凄凄的風景。這時,茶杯里的`那抹綠色認真地開著,翻開發黃的書頁,聞著紫砂壺里飄出的茶香,低吟平平仄仄,攤開薄如清霜的思念,習慣性地想起某些人某些事,好不愜意。思緒受雇于一陣清風,飄至記憶的窗前,飄忽的身影是我童年的余溫,蛙跳蟬鳴牽扯著兒時的每一根筋骨。靜坐的往事,專挑不說話的雨聲下酒。
江南,似一幅佚名的宋畫,在時光里慢慢點染,慢慢湮開。那船,從墨色的山水中緩緩駛出,期待長出煙雨色的櫓聲。喧囂留白,不染纖塵。又像一條輕蹙的錦,一闋瑟瑟輕嘆的詞,瘦了相思薄了月。去年今日此山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想象著江南裊娜的水氣里,有幾個皓腕采蓮的女子,一雙紅繡鞋上繡著水靈靈的鴛鴦。曲徑悠長的小路,綰一頭青絲,撐一把油紙傘,在《楚辭》和《詩經》的小城中尋夢。
五點半,雨停了。把潮濕的文字架在陽臺,晾干。雨后,青磚石道,更顯凄婉。
暮色蒼茫,日薄西山,燕鳥歸巢。魚尾紋打薄了銅鏡,銅鏡則在忙著掩飾春天的謊言。日子從門縫里溜出去,夕陽在病榻上掰著手指,晚霞奄奄一息,余輝還彌留著片片草香。茅屋的炊煙在山間徘徊,鳥鳴遁入深山,還有阡陌上牧歸的背影,這是時令最紅的箴言。
最近在讀北島的詩,很深刻。陶醉于一個抽象而略帶諷刺的世界,不似夢中的那些綠肥紅瘦。時間停止在他的詩歌里,句號不能止住韻律的陣痛。
我愿一直在他的影子里流浪,用流浪鎖住寂寞,用微醺鎖住夜。很喜歡他的那首《日子》。看似毫無相關的生活場景,恰恰組成了日子。當窗簾隔絕了星海的喧囂,燈下翻開褪色的照片和字跡,最后兩句如是說。
北島的詩很適合夜深人靜的時候讀。
當貓縱身躍入黑夜。有一窗燈火踱在回憶里,拒絕月光的造訪。這是一段屬于自己的時空。
獨自與夜對飲,碰一杯若隱若現的星光,詩歌在杯沿上投影。酒醉在壺里,月光醉在花影里。時光在靜靜地流淌,一去不返。今夜不知又有哪朵花要辭世凋零。真希望能將往事凝固,像標本一樣凝固在琥珀里,經千年而不腐。青春期的蠟深藏在記憶的鎖內,而那些記憶卻趁著月光剝落前已經模糊一片。
冷月無聲,枕著一彎溪水入夢。夢中有條寂寞的小巷,下著雨。
天空一顆殘星還未退去,隱隱的痛。
散文:琥珀色的冬天
不要讓我見到午后的陽光。這個琥珀色的冬天將要結束,我毎天和冰冷的空氣一起抱擁著黑夜的沉寂。時間從下一秒開始。風開始曖昧地掠過我的發。這個冬天開始遍地陽光,可空氣中仍布滿上一季凍僵的塵埃。我停留在那里。
極力挽留冬的最后一點氣息。
總弄丟一些東西,不經意的。昨天洗手時褪下指環,在過去時就已經不翼而飛。那樣令人疼痛的珍貴。于我,很重要。盡管它在時,不過只是一個銀色的徽記。悲哀的是,我不知道它是如何丟掉的。我記憶因為這段空白而迷離。
我如些懷念那個丟掉的指環。
大概是什么人送的什么禮物。我都記不得了。只是,它就安靜地被弄丟了。甚至來不及看它最后一眼,它是寂寞的。
總之,它只能停留在記憶里,而我,只能繼續心慌意亂。擔心有一天自己會像指環一樣莫名的消逝。
昨天我給朋友寫故事,陽光下,我們開始蒼老。寫一句便硬住了。到陽光下難道只是為了更清夢地看清時間留下痕跡,好生諷刺啊。我寧愿在黑暗里做個永恒的靈魂。生命如何衰竭的,與黑暗無半點關聯。黑暗只會消失在黑暗里——-以黑暗的方式存在。
它開就不再回來。留給我十指上叫結的憂傷。一直在尋找,希望有什么可以代替它。可是,現實的指環都不如它美麗。直到我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擁有過如此完美的它。
冬天,冬天真的結束了。在午后慵懶的陽光里,完全地被弄丟了。然而,我只是在懷念我的指環,卻沒有留意這次的丟失。等到我發現時,它已經不會來了。于是,我在別人的季節里開始哭泣。因為,大概很快就會弄丟自己。或者,上一季的我已經存封在消逝的塵埃里,而這一季的,遲遲不來。
然后,我繼續坐在那里。看陌生的季節里陌生的萌動,陌生的人在陽光下蒼老,死去。努力地把握自己留在陰暗里。因為,因為我如此害怕看清時間的痕跡。
終于,我把自己弄丟了。從上一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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