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絲襪,在她的手里綻放出朵朵“鮮花”,這不僅是她的愛好,更是她感恩回報社會的心愿。
9月的某個早晨,薛春琴拿著一支玫瑰式樣的絲襪花在手里反復端詳。陽光下,絲襪花仿佛散發(fā)著比玫瑰更醉人的芳香。薛春琴艱難地抬起右手,費力地用手指夾牢絲襪花的底座,她想再修整一下絲襪花的花瓣。又是一陣陣的麻,右手沒有握住這朵小小的玫瑰,塑料底座一下子劃破了薛春琴的手掌。站在旁邊的樊惠民看著自己的妻子,已經(jīng)三天了,薛春琴自打接到做200份手工禮品的任務,每天一早便坐在家里不停地做著絲襪花。樊惠民有些心疼,何況自己的妻子從小患小兒麻痹癥,右手和下肢都有嚴重的殘疾。
丈夫癡情非她不娶
薛春琴和樊惠民小時候都住在上海共和新路的一條老式弄堂里,是門對門的鄰居。石庫門房子,鄰居之間走動多。薛春琴和樊惠民又都在附近的同一所中學念書,所以兩家的關系非常親密。現(xiàn)在薛春琴和丈夫回憶起那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學生時代,都覺那種甜蜜濃得化不開。
薛春琴從小因為小兒麻痹癥,右手和下肢萎縮。所以,樊惠民總是很照顧薛春琴,每天上下學都和薛春琴同進同出。薛春琴下個樓梯,上個臺階,樊惠民會細心地扶一把,保護一下,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薛春琴。時間久了,情竇初開的樊惠民對薛春琴有著蒙蒙朧朧的好感,總是想見到她。老房子里的左鄰右舍們看到這些情景,都笑著說他們是標準的“門當戶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樊惠民的父母早年離異,他一直跟父親和祖母生活。樊惠民的祖母看到孫子總是與薛春琴在一起,便極力阻撓。老人的想法也很簡單,孫子是個健全人,找個健健康康的孫媳婦還不容易,何必找個殘疾人,如果生個孩子再有什么問題,樊家的香火怎么辦,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談戀愛。可樊惠民獨獨看上了殘疾的薛春琴。
那些天,只要樊惠民和薛春琴一接觸,祖母就上前阻撓,說什么只要她活著就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孫子討個殘疾媳婦之類的話。在祖母的干涉下,樊惠民有些猶豫了,為了不讓祖母傷心,那扇懵懵懂懂間剛剛開啟的愛情之門只得關上了。薛春琴是個細心的人,樊惠民的猶豫她當然覺察到了。
其實,薛春琴也希望樊惠民能夠能找一個比自己健康的賢惠女子。那天,薛春琴找到了樊惠民,一見面,她就開門見山地對樊惠民說,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說完,扭頭便走。樊惠民一下子愣住了,看著步履蹣跚漸漸遠去的薛春琴,樊惠民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似的不知所措。其實,薛春琴也不好受。當她轉過身去,背對著樊惠民時,淚水已經(jīng)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從學校畢業(yè),樊惠民去了職業(yè)學校讀書,而薛春琴去了街道辦的飯店里工作。也算是為了擺脫樊惠民的影子吧,薛春琴和一個剛剛結識的工人,匆匆地結婚了。
薛春琴結婚那天,樊惠民去了南京。他整理好背包,推開門,看到對面薛春琴的家門上貼了一張大紅的喜字,一種莫名的情感涌上心頭,是嫉妒還是羨慕?是高興還是傷感?那個血紅的喜字像烙鐵一樣,深深地灼刻在樊惠民的心上。在去南京的火車上,看著車外,樊惠民已是滿臉淚水。樊惠民覺得自己能夠逃離這塊傷心地。真的能做到嗎?地理坐標上的遠去,并不代表愛的逃離,因為樊惠民的心還是屬于薛春琴的。有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對于樊惠民來說,時間就像魔法師,它把自己對于薛春琴的愛釀成一杯烈酒,喝下去,半夢半醒之間,腦海中滿是薛春琴的影子。
樊惠民畢業(yè)后,留校做了老師,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很多人給樊老師介紹女朋友,樊惠民也見過幾個,比薛春琴漂亮的,不如薛春琴和自己談的來;比薛春琴活潑的,不如薛春琴體貼人。總之,薛春琴的身影始終在樊惠民的心里,他對別的女孩子總感到不夠稱心滿意,也就擱下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因為當初是匆匆忙忙結的婚,薛春琴與丈夫性格不合,難以相處,4年后他們離了婚。薛春琴獨自帶著和前夫生的兒子。從此,薛春琴和樊惠民各自單身,度過了10年漫長的歲月。對曾經(jīng)的那份愛戀,他倆都把它深藏心底,但又難以掩抑。
因為他們住的老房子是好幾家共用一個水龍頭的,有時候,樊惠民把臟衣服放在水池邊等下班回家洗。但晚上樊惠民想到要洗衣服的時候,找來找去,怎么也找不到臟衣服。轉身離開時,這才發(fā)現(xiàn)薛春琴正倚著雙拐站在水池邊上洗著自己的衣服。
有情人終成了眷屬,1994年,薛春琴和樊惠民攜手步入了婚姻殿堂。結婚那天,夫妻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辦了5桌喜酒。婚房設在薛春琴家里,9平方米的婚房,就只能放一套組合家具,非常簡樸,但兩個人心中充滿了幸福。
就在他們結婚的那年,薛春琴所在的飯店要搞承包。薛春琴想如果其他人承包,自己一個殘疾人肯定會給別人添麻煩,還不如自己搞承包,反正賭一賭。于是,薛春琴和丈夫商量,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再加上家里的親朋好友支援一點,總共8萬元,夫妻兩人把飯店給承包了下來。
婚后,兩顆心貼得更緊了。1997年,38歲的薛春琴平安地生下了一個寶貝女兒,住院10天,樊惠民特地請了10天假,天天陪在妻子身邊,晚上,鋪條席子,睡在薛春琴的床邊。起初別人還以為他是請來的護工,后來大家都為薛春琴有這樣的好丈夫而感動。
承包飯店結善緣
薛春琴做了法人代表,承包那天,她給店里所有員工開了一個會說,如果你們不嫌棄一個殘疾人當你們老板,你們還想在這里做下去的,可以留下,如果不想做下去的,她負責發(fā)放安置費。結果有4個老員工留了下來,薛春琴又從勞務市場招聘了6個外地打工者,就這樣,飯店開始正常營業(yè)了。
薛春琴待員工不薄,1994年,她就給員工開500元的基本工資,還不算獎金,那個時候坐辦公室的人也不過三四百元的收入。薛春琴說自己一個殘疾人,搞飯店其實都是靠大家?guī)兔χ危苜嶅X,員工自然要得利。眾人拾柴火焰高,飯店經(jīng)營得不錯,一天得營業(yè)額可以做到4千多元。
薛春琴一直說她開飯店其實沒有賺到多少錢,不過她通過飯店結下了很多善緣。當時飯店里有一個安徽小伙子是配菜工,才28歲,查出患上了淋巴癌。老婆趕來上海照顧丈夫。小夫妻在上海無依無靠,薛春琴給他們安排了房子住,雖然只是飯店旁邊6個平方米得小間,也算是讓他們有了安生的地方。
薛春琴和丈夫在開飯店的時候開始資助一個南通小女孩。小女孩和奶奶一起生活,薛春琴夫婦除了定期給她寄學費生活費外,每年還把女孩子接到上海來待幾天。回去的時候,總是幫小女孩里里外外換一身新衣服。就這樣小女孩如今成了大學生。前段時間,女孩子給薛春琴寄來一只口紅,說這個是她用自己發(fā)表在南通日報上一篇文章的60元稿費買的。那篇文章是寫薛春琴的,標題是《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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