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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歲的老馬
和他的二手夏利車
年5月,“國際二級汽車?yán)悺崩_序幕,此次比賽將從烏魯木齊出發(fā),終點是阿克蘇,全程4000多公里,七天時間完成。塔克拉瑪干沙漠和沙漠公路是這次比賽中最具吸引力的風(fēng)景。全長500多公里的沙漠公路于1995年建成,它揭開了世界第二大流動沙漠腹地神秘的面紗,是當(dāng)今世界上穿越流動沙漠最長的公路。 塔克拉瑪干沙漠位于塔里木盆地中心,面積33萬平方公里,是我國最大的流動沙漠,被稱為“死亡之海”。 此次比賽吸引大批專業(yè)選手參賽。
馬文輝,一個在新疆第一汽車運輸公司開了一輩子車的74歲老漢也報名參加比賽,這讓組委會很是為難。
此種類型的汽車比賽,不僅要有絕好的駕駛技術(shù),體力也尤其重要。老馬雖然有四五十年的駕駛經(jīng)驗,但畢竟上了年紀(jì),而比賽的安全是組委會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于是,74歲的馬文輝和他開了十年的夏利轎車,被組委會拒之比賽選手之外。
老馬不甘心,向主辦方懇求——被拒;找電臺向聽眾尋求支援——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二;他倔脾氣一上來,直接找到大賽組委會,簽下生死狀:“我馬文輝,比賽期間發(fā)生任何事故自己負(fù)責(zé)!”也許是被老馬的執(zhí)著所打動,抑或是“生死狀”起了作用,比賽組委會最終同意了他的要求,把他定為此次比賽的編外選手。
協(xié)議一簽,老馬就出發(fā)了。這次比賽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一個接一個的麻煩接踵而來。
首先是剎車失靈、方向盤不起作用,在行駛的第二天,老馬的車就出毛病了——剎車失靈,憑著自己多年的駕駛經(jīng)驗,老馬停車修好了剎車,沒想到剛把剎車修好,方向盤又壞了,好在這些技術(shù)性難題均被老馬一一解決。
然而,到了比賽第三天,老馬遇到了憑自己的技術(shù)也解決不了的難題。原來,沙漠中白天氣溫高,隨著行進(jìn)路程的增加,老馬所駕車輛的發(fā)動機(jī)溫度也越來越高,甚至高到放進(jìn)去一個雞蛋,就能立刻燙熟的地步。為了防止發(fā)動機(jī)燒壞,老馬索性把熱風(fēng)全打開,可是如此一來,發(fā)動機(jī)的溫度是降低了,但車廂就變成“蒸籠”了。每每遇到其他選手,老馬就調(diào)侃說自己是“詩(濕)人”。
行駛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老馬遇到了沙漠中最難走的綿土地段。綿土,顧名思義,就是指極軟的沙土。汽車在這種路段行駛時,車輪很容易陷入綿土。一旦陷進(jìn)去,想要再爬出來便是難上加難。怎么辦?
老馬想到一個招:他拉出車上的坐墊,脫下衣服,鋪在車輪前方的綿土上,再上車開過去。就這樣一步一步往前挪,整整挪了大半天的時間才駛過那段綿土路。
就這樣,一路上問題不斷,一路上險象環(huán)生,老馬毫不退縮,亦步亦趨地駛向目的地。不僅如此,他還一有空就抱起他那破舊的吉他,為大家唱歌解悶,不知疲倦。
比賽第六天,眼看著就到達(dá)目的地阿克蘇了,老馬的車卻突然偏離了大賽行程的方向,行駛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老馬弄錯了線路?還是多天的沙漠行車讓他終于不堪忍受,決定放棄?
只見老馬一路狂飆,把車停在了道路旁的一棵大樹下,他從車?yán)镒吡顺鰜?幾乎是顫抖著靠在那棵樹上。
這棵在沙漠里長了近百年的老樹,跟老馬有著怎么樣的故事,為什么老馬棄比賽不顧,跑向了這棵樹呢?
五十年前的故事
老馬的故事,得從50年前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說起。
那一年,當(dāng)了五年兵的老馬退伍回家了。汽車兵出身的他被安排在家鄉(xiāng)一家運輸公司當(dāng)司機(jī)跑運輸,那段時間馬文輝時常隨車隊送貨到阿克蘇,而距離阿克蘇不遠(yuǎn)的一家小飯館,就成了馬文輝他們的歇腳點。
馬文輝喜歡把心愛的吉他帶在身邊,閑暇之際就彈兩曲解悶,同行的司機(jī)都喜歡跟馬文輝同趟出車,因為跟馬文輝一道,就意味著旅途不會寂寞無聊。馬文輝的幽默風(fēng)趣、能歌善彈深受同事喜愛的同時,更吸引著一個美麗姑娘深邃的目光。
姑娘名字叫帕格麗,是阿克蘇那家小飯館老板的妹妹,她幫忙哥哥打理飯館。帕格麗的熱情大方、美麗善良深得馬文輝所在的車隊隊員的喜歡,這也是吸引這群年輕人長期光臨的一個重要原因,可帕格麗的目光溫柔地落在了馬文輝的身上。
逢馬文輝來店里歇腳的時候,帕格麗就格外興奮,她時常伴著馬文輝的琴聲為運輸隊的隊員們跳一支優(yōu)美的舞,或者伴著琴聲唱一曲動人的歌。而馬文輝也被帕格麗吸引,這兩個矜持的小青年相望時的目光如水,可誰都沒有勇氣向?qū)Ψ娇绯鲫P(guān)鍵的一步。
妹妹帕格麗心思沒能逃過哥哥的目光,他暗中觀察了馬文輝一段時間,覺得這個小伙子聰明能干、開朗上進(jìn),是個可以讓妹妹托付終身的人選。在一次飯后,大家聚攏聽馬文輝彈吉他、帕格麗跳新疆舞的時候,他挑明了兩個年輕人之間的小心思,點燃了愛的火花。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馬文輝拉著帕格麗跳起熱情的舞蹈。
運輸隊事情告一段落,馬文輝和隊友們也要返回胡圖壁了。離別在即,馬文輝在飯店門口的那棵大樹下承諾,回家征求家人意見后立即返回,迎娶美麗的帕格麗。
馬文輝的車啟動了,從后視鏡里,馬文輝看到帕格麗依依不舍的目光,馬文輝熄火下車,一把抱住了帕格麗,如果可以,他多么不想放開手啊。帕格麗淚眼蒙朧地說:“你一定要回來。”馬文輝堅定地回答:“我一定會再回來。”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句承諾一許經(jīng)年。
回到家鄉(xiāng)的馬文輝因為種種原因,再也沒有機(jī)會踏上前往阿克蘇的路途。當(dāng)時通訊不發(fā)達(dá),他不能給愛人捎去任何消息。
后來,馬文輝離開了家鄉(xiāng),調(diào)往新疆第一汽車運輸公司。再后來,他成家立業(yè),關(guān)于帕克麗的記憶只能深埋于心。
五十年后的尋找
時光荏苒,50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帥小馬變成老馬。激蕩在老馬心中已50年的那句承諾因環(huán)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汽車集結(jié)賽而浮出心頭,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老馬腦海里出現(xiàn):“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就算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我也一定要去,去尋找那段埋藏已久的記憶。”
于是,老馬冒著隨時可能在沙漠中發(fā)生意外的危險,執(zhí)著地參加了這次比賽。他一路行駛一路尋找,往日的記憶鮮活涌現(xiàn),當(dāng)車慢慢靠近阿克蘇時,老馬看到記憶了中熟悉的大樹,五十年前帕克麗站在樹下楚楚動人的樣子,還是那么清晰。老馬的心開始劇烈跳動……她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嗎?現(xiàn)在的她是怎樣一副面容了呢……
老馬已顧不上比賽了,他把車開出了比賽的道路,徑直向她魂牽夢縈魂牽夢縈五十載的地方開去,當(dāng)年的小飯館早已不知去向,小山路已成了一望無盡的蜿蜒公路,但見證了50年前兩人分別的那棵大樹還在。
老馬佇立在大樹下,閉眼、抬頭、深呼吸,仿佛想嗅到50年前帕克麗身上的芳香……身后的賽車“嗖嗖”地呼嘯而過。老馬輕撫著那棵大樹,這也許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與思念中的姑娘如此近距離了吧。
五十年前的承諾,在兩鬢斑白的今日終于兌現(xiàn)。老馬在樹下留駐了很久,他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回到這個地方。
隨后,老馬堅持完成了剩下的比賽,結(jié)果也在意料之中:最后一名。但老馬一點也不失望,因為他完成了一件不再會讓自己抱憾的事,而且不管名次如何,他成功穿越了“死亡之海”。
“小伙子,你怎么又到塔克拉瑪干沙漠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你知道么?這里沒有水,沒有雨露,只有風(fēng)沙和驕陽,還是快回去吧,小伙子。不能啊,我不能回去。沙漠中有一朵盛開的鮮花,她美麗、芬芳,但是沒有水就會枯死,我要去給她澆水。”唱著自己寫的歌,老馬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馬說,那朵在他心中盛開了五十年的鮮花,他終究會忘記,等他進(jìn)入墳?zāi)箷r,他就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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