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春節,胡曉清和相戀兩年多的男友周健就要去海南度假了。在胡曉清成長的歲月里,她就像一只悶在砂罐里的魚,一直沒有暢快地呼吸過。曾經,面對一個男人真誠的愛,胡曉清像一只驚慌的小鹿逃竄,因為,她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
破布裹纏的青春啊一顆偷哭的心
2005年9月,18歲的胡曉清考入了四川成都的一所理工科大學。然而,在這個少女成熟的季節里,她卻沒有聞到果實的香甜味。
胡曉清出生在重慶的一個縣城,3歲時,父母便離異,她成了一個敏感而又膽小的自卑女孩。父親一直想要一個男孩,前面已有3個姐姐,她的出生自然是不受歡迎。
胡曉清12歲時,一天同堂姐一起洗澡,堂姐驚訝地叫出了聲:“曉清妹妹,你看你的胸有點不對呀!”那時,她的左乳已經發育,可右乳卻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平坦。在醫生那里,已再婚的媽媽終于接受了一個事實,胡曉清是一個“半胸女”。
讀初中時,胡曉清意識到了,乳房,對一個完整的女人意味著什么。班上一些調皮的男生總是喜歡盯著她不對稱的胸部指指點點。胡曉清沒有憤怒,只是自卑得想鉆進一個看不見的地縫里去,她甚至氣憤,媽媽你為什么要生下我啊。
聽醫生說。用草藥敷對胡曉清有用,媽媽便去藥攤上找回草藥搗碎,敷在她的胸部。為了使敷的藥能固定,媽媽用一些衣服撕下的布條一層一層包裹她的胸,那個滋味讓她憋不過氣來的難受。日子一天天過去,也沒見有什么作用。
在學校,胡曉清總是含胸駝背,最害怕的是遇到體育課,操場上那健步如飛的同學,一腳一腳踩痛了她顫抖的心房。
高中時,媽媽給胡曉清墊上了碎布頭,她第一次挺直了胸膛走路。然而因為碎布太硬,胸部的皮膚被磨得又痛又紅。
胡曉清總是偷偷地洗澡,偷偷地躲在被窩里哭。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她咬著牙努力學習,在班上的成績一直優秀。
2005年9月,她終于踏進了大學的門檻。
入學那天,周健在學校里負責幫忙接新生。一見到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的胡曉清,他很高興。從熟悉的鄉音里,他知道胡曉清來自重慶,他介紹說,他外婆也在重慶,小時候在重慶住過一段時間,他如數家珍地和胡曉清聊起了重慶的那些老地名。
那天中午,周健陪胡曉清去學生食堂吃飯。談話中她得知,周健正在大學攻讀研究生,再過兩年就畢業了。
和周健交往了一年多時間。2007年元旦,在周健的再三請求下,胡曉清陪他去都江堰和青城山游玩。在都江堰索橋邊潺潺的水聲中,周健向她表白了他的心跡。他說,曉清,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了你,你清純害羞的樣子,和我夢中的女孩一模一樣。
面對高大帥氣、博學多才的周健的表白,胡曉清的心慌亂了。她跑到樹林中,抱住一棵樹,想哭又怕哭出聲:周健啊,讓我該怎樣對你說出口?我不能啊,我只有做一輩子的單身丑小鴨!
中午,在都江堰這個安靜的小城里,周健給胡曉清點了幾樣可口的川菜,她卻一點沒有胃口。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周健怔怔地望著胡曉清,他騰出一只手來摸她的額,胡曉清一下站起身喝住他:“你想干什么呀?”周健尷尬地笑了笑,說是擔心她感冒,用手來試一下體溫。
胡曉清氣呼呼地告訴他,周健,你要想和我好下去,今后絕對不準動手動腳的。周健當場答應了。在她的面前,他愿意做一個絕對的紳士。
在以后的日子里,周健不時給胡曉清買飯卡,買化妝品,送花,送書,胡曉清一次一次拒絕,卻最終不能拒絕他柔情的融化。她試過離開他,但只要一天不見到他,她就魂不守舍。這日子真沒法過。她從心底感到,在和周健相戀的日子,一邊是蜜罐一樣的甜,一邊是藥罐一樣的苦。
2007年5月,周健陪她去一個成都的同學家玩。在客廳,周健用遙控器調到一個電視頻道,正好在播放豐胸整形的廣告。這像一根刺一樣刺痛了胡曉清,她十分惱怒地要他關掉電視,臉氣得彤紅,大聲對他說:“你無聊啊!”
周健呆呆地望著她,十分委屈的樣子,弱弱地自言自語:“你不正常啊。”“什么,你說什么?”胡曉清流著淚沖出了門。她一個人跑回學生宿舍,一頭蒙住被子,嗚咽地哭出了聲。
晚上,周健喝了一些酒,他跌跌撞撞地推開了胡曉清的門,大聲喊:“曉清,曉清!”見了胡曉清,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兩眼直視著問:“曉清,我做了傷害你的事嗎?如果有,請你原諒!”面對他火辣辣的眼神,胡曉清流著淚搖搖頭。他伸出雙手,要抱她。胡曉清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把他的雙手固定在墻壁上,他又伸出頭來,要吻她。這一次,她無力再拒絕。一次濕漉漉的長吻,讓胡曉清差一點暈眩。
胡曉清告訴周健,如果真愛她,她會把一個少女最珍貴的東西,在結婚的那一天夜里送給他。周健咬住嘴唇說:“我尊重你!”
網上求助愛情竟然真實地靠近了她
2007年10月,周健研究生畢業了,成都一家外資企業直接來學校,要他去工作。周健的父母也在成都,兩位老人當然希望兒子留在成都工作。
周健問胡曉清:“曉清,畢業以后,你回哪里工作?”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說:“當然是回重慶啦。”
就這樣,周健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到重慶一家建筑設計院工作,為的是將來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在重慶,周健的外婆已經去世,其他親人也各自有家,他很少去串門。周健在這個茫茫的都市里感到了孤獨,每天他都要給胡曉清打電話問候,短信更是此起彼伏。他每月還給她卡上按時匯錢。
2008年4月,周健因公司公差來到成都。那天晚上,周健喝了一些紅酒,他很興奮。思念的煎熬。也讓胡曉清從內心深處渴望他溫暖的擁抱。
在一家咖啡館,胡曉清再也沒有拒絕周健用力的擁抱。這一次,他把手伸向了她的胸部,胡曉清一下驚醒過來,發出刺耳的怪叫聲。
“曉清,曉清,你到底是怎么啦?”周健驚恐地望著她問道。
胡曉清哭著告訴他,她的胸部有毛病,正在治療。他想繼續問,見胡曉清難受的樣子,忍了下去。
過后,周健帶著有些落寞的神情,回到了他住的賓館。
面對周健離去的身影,胡曉清心里如萬道鋼針扎來。心愛的人,我不能和你肌膚之親,不能讓你享受魚水之歡,這一道重重的殼啊,卡得胡曉清無法呼吸。
胡曉清脫下胸前墊起的布團,一把扔在地上,哭著用腳一陣亂踩。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發泄心頭這些年來的苦痛、
周健給她打電話,她不接;給她發短信,她也不回;在網上,胡曉清的OQ也一直隱身。
周健急了,他在短信里說,曉清啊,你再不說話,我就會瘋的!不管遇到什么問題,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我不會放下你的!
然而這一次,胡曉清似乎鐵了心+要同周健分手。不能給心愛的人一份愛情的幸福,這種飽受折磨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她只有痛心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