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他站在門口，夕陽把影子拉的很長，像是嘆息，他的小手撥弄著我散下來的頭發，丫頭，別等了，回來吧！奶奶，好的奶奶雪白的發在風中沉默著，就像要哭泣的人努力的制止眼淚。

嫂子朝東方罵了一句回屋了，我把他抱到她身邊，她抱著他去了里屋，哼唱著童謠哄他睡覺，翠綠竹，隨風搖，乖寶寶，媽媽抱丫頭，過來幫奶奶來了我幫奶奶躺到床上，蓋好被子，在旁邊躺下。

天不亮，我就起來挑水劈柴，路上碰到的大多是女人。有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抱著柴火跟在他媽媽后面，他很瘦，比他抱著的柴火還瘦。

丫頭，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奶奶不想把你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可是沒有選擇。奶奶，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寨子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只有那家男人還在，是個跛子，但是過日子沒問題。奶奶，我不走奶奶抱住我好，不走了，不走了。

幾年的日子依舊如故。長大的他一跛一跛的跟在我后面干活，看著他，我想起當面嫂子的話誰不想有個健健康康的孩子，我也想啊！可是不能，兒，別怪娘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