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術室門前沒日沒夜的等了足足15個小時。房內的燈熄滅了,父親插著輸氧管,被推了出來,現在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用疲憊的眼睛看著我,一臉無奈。
“怎么了,我父親怎么樣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失血過多,是撐不下去了,估計活不到今晚的六點。”
“天!———”我一拍大腿,搖了搖頭,有坐下了。這么說,父親的生命只剩下了13個小時,等到夜幕降臨,他就會逝世了,我不敢再想下去,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隔著玻璃望著沉睡的父親,再不見那微笑,再不見那眼神,知識潔白的墻壁,潔白的床單,床上躺著一位面色蒼白的老人。
“父親才年過五旬,就這么走了嗎?”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盤旋。
一想到父親走了就要去另一個世界,再也回不來了,我抱著那根紫檀木拐杖,倚在墻角時不時會有一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入脖頸,涼涼的,咸咸的。
父親的生命是不法挽回了,我回過神來:“爸,您就安心地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在天堂里,您也要照顧好媽媽。”
腕上的手表的分針一圈一圈地轉著,醫院里一片死寂,能清楚的聽見秒針移動的響聲,仿佛那小小的針也在一步步地吞噬著父親的生命,我對手表充滿了仇恨。
我多么希望全世界的時鐘都停下來,讓時間定隔在這一秒,著一分,讓我永永遠遠地陪著父親。
我多么希望太陽不要下墜,天空不要黑,這樣,父親就會永永遠遠地在這兒,在這個世界,不走———
“爸!有你的天空不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