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清晨。我還是走在鵝卵石小路上,可是沒了你。我覺得奇怪,這才想起來你已經走了。諾,我們每天清晨都會走在這條鵝卵石小路上,聊聊天,悠悠穿梭在這條看似平凡的小路上。你總是說:“汐,我們試試看赤腳站在鵝卵石上好不好?”“好呀!今天不行,明天吧。”我也總是這樣回答。一天一天過去了,我們一直沒試過。有一天,你沒有出現在那條鵝卵石的路上。
我打電話:“諾,你今天出來嗎?”“不了,我作業多哦,還沒做完呢,否則就交不出作業了。”接下來的幾天里,你總是這樣回答。我不懂,為什么作業會一下子增多,我去問了你們的班主任。“呃……這個不能說。”你的班主任是這樣回答我的,我一臉茫然,你有什么秘密,為什么要瞞著我?我去你家看你。你已經消瘦得不成樣了,沒了以前的紅潤。這天是大晴天,但溫暖的太陽光沒能使你的臉色看起來好些。我說你生病了,你說不,是這幾天作業熬夜身體不好。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過了幾天,雙休日的時候,我又去了你家,我要知道謎底。
“諾呢?”我問。你媽媽說你在睡覺,今天說要睡得好點養精神。我不信,我很執著地要看看你,你媽媽卻使出了渾身力氣攔住我,甚至叫了你的爸爸。到底有什么事你一定要這樣瞞我?你打電話來了,這是這個月里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到我家。你的聲音很虛弱,很小,小到要裝上爺爺的助聽器才能聽到一點。我意識到了危險。我用了1分鐘趕了過來,但我還是來晚了——你已經沒了氣。我頓時懵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走了。你媽媽哭著告訴我,那天你沒出來,是因為就在那天凌晨,你開始四肢無力,頭暈,感覺快要休克了。
媽媽把你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一會兒,也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不治之癥,安排后事吧。”你的媽媽當場哭倒在地。清晨,是你姐姐接的電話,我沒聽出來你們雙胞胎的區別,其實你那天去了很多醫院,吃了很多藥,打了很多針,你卻不告訴我。你怕我擔心。我坐在地上輕輕哭泣著,你的媽媽給我看了一本日記,這是你在患了不治之癥后寫的,你說你要留給我看,我“嘩”的一下,暈過去了。在醫院里猛地起來,第一件事不是問我在哪兒,而是在房間里奮力地尋找你,你媽媽提醒我你走了,可是我聽不見,聽不見。我繞著鵝卵石走了一圈又一圈,回憶著我們美好的時光,我再一次騙自己:你在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