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櫻花樹下,駐足。地面留有點點殘花,風舞,瓣落。樹下人仰頭:“你快樂嗎?”
想到《紅樓夢》中黛玉葬花,看著殘花,竟也落淚,吟出:“花開花謝花滿天……”想到《京華煙云》中愛看《紅樓夢》的表妹,竟對出“閑人觀伶伶觀人”這等上等的下聯。
詩人歌嘆花兒,看到花謝,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惋惜或是憐憫。花落,這本是自然中很平常的現象,也實有一種哀怨的意象,不過在詩人筆下也能綻放出萬般絢麗。其中,龔自珍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是我最欣賞的一種態度。
起初,我不懂其中的規律,這句詩伴隨我進入初中的高潮,又進入尾聲。明白了“落紅化春泥”,明白了“它要護花”,是在學習了自然循環以后。落紅入泥,化作了花的養料。人生何嘗不是如此?我們在延續著父母的生命,學生在傳承著老師的知識。父母老師,他們不都是“落紅”嗎?
可他們何嘗有一絲的遺憾與悲傷?
真想替龔自珍補上一句:“落紅其實很快樂。”
“落紅化泥護花”,想必落紅的初衷沒有一丁點兒黛玉的戚戚哀哀,而是想著奉獻。我甚至希望落紅不懂奉獻,而是一直懷著歡樂輕松的心情。
其實,花開花謝,經過一個輪回,花兒再次綻放,這花或許多多少少有落紅的存在吧,也許便是那落紅的替身……
現實生活中,還有許多黛玉式的女孩。她們對著落紅依舊會落淚,她們不曾體會過落紅如何以犧牲成全了嬌花,更不曾察覺落紅獻出自己所有時那一抹發自心底的微笑。面對她們,我無話可說。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天晴,櫻花樹下,新生的櫻花綻放枝頭。低頭,樹下人說:“我知道,其實你很快樂。”
笑靨如花,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