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最親愛的,又和我素昧平生的你:
你好嗎?……我只想對你說,我想念你——你離我這樣近,又如此遙不可及!
晚餐像每天一樣豐盛,只是歡聲笑語卻銷聲匿跡。你默默地低頭坐著,影子在陰冷的墻壁上搖曳,你為何沉默了呢?
我只想對你說,我想你!
三天以前,也許對我很遙遠,也是如此一個雪夜。你在檢查我的數學題。“哦?這道題我一眼就看出你寫錯了!”你的聲音提高了,又開始“嘮叨”,“下回可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一定登在錯題本上,翻來覆去看,將來考試……”“嗯!”我沒好氣地答應了一句。當時不一定是討厭,我又情不自禁的脫口道,“用得著你管嗎?”我這句話卻成了火上澆油,你陰沉又大聲說:“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為什么不可以?
我在心里默默想,卻把話咽了回去。我的眼淚流了下來,這幾月來默默的悲傷都沆瀣出來了……你背過身去。我一氣之下想,我不會再理你,咱們只是天涯的陌路人。真是個殘酷的想法!而我卻得意的微笑了。現在一想起來,我多懊悔啊——可惜覆水難收!從那以后,我三天——整整三天,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現在,你的無言,便是對我的懲處。
我恨過你嗎?我不知道。而你的心里,是怨恨,是傷心,還是那可怕的冷漠?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肯說,對不起,也許是我不敢說。
我懼怕你質問的眼神。
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我想對你說:對不起!
你是母親,我是孩子。咱們永遠無法真正相互理解么?我和你之間,真的有一條巨大的溝壑?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又不認識我!讓你生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就這樣,咱們成了真正的陌路人,但是我相信,你牽掛著我,我眷念著你。
我只想說一聲:我愛你!可是為什么說不出口呢?我相信你也知道。
我一生中度過的十二個春秋,你無時不在養育我,陪伴我。我不想對你說,雨夜里我是怎么依戀你,上學時怎么舍不得你;你在我小時是怎么為我吃飯、哄我入睡,搖籃曲的無限月明在我幼小心靈中激蕩。
追憶往事,已是最不堪的!這句我愛你,深埋在心底十多載!
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回到我身邊吧!我最感激的是你,最愛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