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一地粉白的落花,感受著一種生命絢爛后的頹敗。繁花落盡,只留一樹凄涼。
站在十七歲的尾巴上,回憶著從前的點點滴滴,記憶便好像那足下的殘花,香銷玉殞后再去拾起,芳香依舊,只是不知是否還有意義。
Mp4里播著樸樹的《那些花兒》。他那滄桑的聲音仿佛一根細細的針,刺得人心好疼。
她們都老了嗎,
她們在哪里呀,
我們就這樣,
各自奔天涯……。
記得那是一個離別的夏天,炎炎的陽光刺痛了自己的眼,在不知不覺中模糊了視線。
一切,也不過是一種宿命。
被宿命圈點過的細節,我們注定無法改變。
朋友們總是會輕輕擁住我的肩膀,伏在我耳邊低低地說:“我們都有忘記的權力,所以當身邊的人離開時,記得要忘記。”
陽光透過身體直直地射進心底,照亮了心靈最深處那個寒冷的角落。于是,角落的禁錮開始融化,化作溫暖的咸澀的液體,無聲無息地溢出眼角。
輕輕觸摸自己的臉,有一種潮濕的感覺。才發覺,原來,自己還可以流淚。
當初那樣決絕地轉身,害怕自己久留一刻便會徹底失去離開的勇氣,恍惚間竟忘記了再看一眼他的臉,他的神情。
當我已經忘記時間已經走過了多少時,那個身影又出現在梨樹林的盡頭,來到我的面前。才突然發現,曾經的那份傷感已隨那個夏天的梨花一起謝了,散了,沒了。我揮揮手,心中已多了幾分坦然。憶起從前的過往,我只是看著他,眉毛彎彎,笑容明媚:“只要你記得便好,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再次揮手已是道別,望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竟不免涌起幾分失落。
從前的事,我從沒有忘記。即使時間再久,我依然記得清。
撫去記憶上的青苔,我慢慢地學會不再迷茫,憂愁;不再悵惘,感傷。
其實青春散場,我們沒必要選擇遺忘。
敬明說成長是一種明媚的憂傷,我卻只是想讓我的成長變得很堅強。
只是在以后的路上,我只能用一朵花開的時間想你。
他常說,花兒若是永開不敗,便失去了綻放的意義。
但是當花兒凋零的瞬間,我是否可以暫時選擇忘記。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想你,用以充作我無法忘卻的記憶,嘗試著一種徒勞的忘記,可答案卻告訴我記憶是一種宿命。驀然回首雨后那張明媚的笑臉,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見過彩虹的。
想你,用一朵花開的時間。可以綻放,可以凋零。
想你,用一朵花開的時間。依然幸福,依然甜蜜。
想你,用一朵花開的時間。停留在生命深處,那個最美的夏天。記憶中無聲的語言,是我們最深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