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有些昏暗。我看著灰白一片沒有縫隙的云,感覺有一些碎屑正從天空中紛揚落下,而那些碎屑,屬于我們共同的青春。
我在十七歲的尾巴上,在成人世界的門口,感覺自己正一點點從繭中掙扎出來,一些絢麗的粉屑就綻放在眼前,成為好看卻有些殘酷的影象。
高三的生活沉悶而且單調,我們在這巨大的渦流中撞得暈頭轉向,剛接受了這次月考失敗的打擊,又不得不揉揉傷口就面對迫在眉睫的下一次月考。而模擬考在不遠處發出陣陣冷笑,讓人心骨皆寒。
我的成績總是浮在一個尷尬的位置。如果我的成績好得讓我可以面對考試毫不慌亂,那我就一心一意去學習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不安中度過。又或者我的成績差得讓我面對考試毫不動容,那我就會放棄學習而一心做自己喜歡的事。
可惜,我的分數逼迫我用功以便它不下降,從而讓我看到若隱若現的希望。同樣,我寫的文字也沒有達到可以讓哪個大學降60分來錄取我的程度。這是個讓我進退難決的狀況,兩邊都不想放,結果往往兩邊都沒有好結果。
在我剛寫完上一段的時候,班主任在教室外叫我的名字。我不解地出去,她開口問:“你是不是參加了個作文大賽?”我倒抽一口冷氣,心想不好,保密工作沒做好。我僵硬地點點頭。她接著說:“那個編輯打電話來說什么準備把你的參賽文發到雜志上,具體等一下她打電話給你?!比缓笏央娫掃f過來。
我感覺眩暈,腦子里只留下“參賽文”和“發在雜志上”,繼而閃過“上?!焙汀扒嗨沙恰保詈罅粼谝粋€問題上: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通過“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初賽了?
我恍如身陷夢境,小心地接過手機,生怕在我觸摸到它的時候一切消失如泡影。我忐忑不安地接編輯的電話,聲音有些發抖。編輯輕松地告訴我需要做的事,當我問出哪個抑制已久的問題后,她說:“現在還不能確定,復賽名單要等到十二月底才出來,不過對于你來說這個范圍已經縮小了。”
這個下午我體會到了什么叫“幸福來得太突然”,想想自己一直以來投稿都被斃,今天終于有機會出人頭地了。雖然還不能確定將有一次上海之旅,可距離已經被拉近了。
放學后我竟然又奇跡般地收到一天內的第二各用稿通知,這讓我覺得我應該去買彩票。
天還是依舊的昏暗,可我心中的那個世界,正充盈著彩虹般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