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深處女兒香的經典散文
它那濃郁的香,正如時光里那些記憶之稠厚。
小時候,家里的梳妝臺上有兩個瓶子,一個細長玻璃瓶裝的是母親用的桂花頭油,還有一個綠鐵蓋白瓷瓶裝的是全家用的香粉。這香粉其實就是雪花膏,不過習慣上涂雪花膏在我們村里都叫做涂香粉,算是俚語吧。
這個綠鐵蓋白瓷瓶,瓶身清冷光潔,上面的商標紙早已脫落,據母親說那是她和父親結婚時父親買給她的一種雪花膏,抹在臉上有一層玉色的白,我記得母親每次說時臉總會有點微微泛紅,神色像月暈一樣的柔和。用完后,這瓶子就一直留著繼續用,每年冬天去百貨商店“拷”便宜的散裝的雪花膏裝滿進去,這一用就用了十幾年。
說起“拷”雪花膏,一直是我很樂意跟在母親身后去做的事情,替她揣上那個綠鐵蓋白瓷瓶,她便會騎上自行車載著我一直騎到鎮上的百貨商店里,在靠角落的柜臺上有兩個大玻璃罐,裝著雪花膏,粉紅色和白色,母親每次選的都是白色那種。趁售貨員不注意的時候,我最愛偷偷玩的游戲是用小指往裝粉紅雪花膏的罐子出口管里摳來摳去,總是能摳出不少殘留的雪花膏,然后迅速跑出店外,開始手上臉上胡亂涂抹一通,那股子香啊嚇煞人的濃。
那時候的雪花膏也真的是只有冬天才能涂抹,平常春夏秋則都是掬一把清水毛巾擦擦臉了事。不像現在各類品牌的護膚品任人挑選,一年四季都各有講究,把護膚貫徹到了時時天天月月。那時候,我印象里涂雪花膏主要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預防面孔發皴,所謂發皴就是指被西北風吹得臉上皮膚干燥脫皮開裂,摸上去又毛糙又刺痛。很小時候的我個性很大大咧咧,像小男孩,因此在冬天是不太愛涂雪花膏的,往往等到面孔真的發皴了,洗完臉后就會被母親強行拖住,用她的雙手沾了雪花膏往我臉上揉搓開來,因為發皴的痛,我就會大聲尖叫使勁掙脫開她,往屋外跑。
知道那個綠蓋白瓷瓶本身裝的雪花膏叫“雅霜”是在上海奶奶那里。上海奶奶那時候是個六十多歲依然不肯服老的女人,皮膚依然白得很,臉頰和額頭上的老年斑與皺紋都清淺得很,乍看后生得像是四五十歲的人。上海奶奶其實不是任何人的奶奶,她孤孑一人,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虞浣顏。據大人們說年輕時她原本是書香門第小家碧玉的女子,后來為生活所迫淪落風塵成了上海灘上有名的交際花,解放后從良嫁了我們這兒的阿昆,沒幾年阿昆病死,只留得她一人在這個上海郊區的村子里繼續過活,而村上友善她的人幾乎沒有。年少的我卻喜歡賴在她身邊,因為她有著那年代的大人們都缺乏的對孩子的疏導與厚愛,最重要的是她經常會塞給我兩三塊餅干或幾粒糖果什么的,讓我打心底里依賴眷戀不已。
一般我是只在上海奶奶的客堂間里玩,從沒進去過她那間一直房門緊閉的臥室。我十歲那年過年時,去她那里,那天大概她心情比較好,竟然拉著我進了她的臥室,說要給我好好打扮打扮,她根本不知道,對我而言她開啟的不僅僅是那扇門,更是開啟了一個少女眼中內心的美麗之門。上海奶奶的梳妝臺有大大小小抽屜,鏤空雕花地異常精美,橢圓形的鏡子前排列著許多瓶瓶罐罐,其中有我最熟悉不過的綠蓋白瓷瓶,瓶上還有商標,我拿起來看,是雅霜。也在那時,我知道了原來香粉也叫雪花膏,知道了胭脂、口紅、花露水等許多化妝品顏色樣子與味道。她便是用這些一點點,一寸寸,一絲絲把我刻畫成了一個香艷的小小的美人,若新陽初開的那種光燦燦的動人。她見我看鏡子里的自己看得驚怔,便朝著我笑,說,女孩子就是應該用來這樣寵的,這是每個女子的世上芬芳。隨后就低低哼起了一首蠻好聽的歌來:花樣的年華,水樣的青春。
那天,當我美滋滋回家時,卻挨了母親一頓“竹筍烤肉”,她再不許我去上海奶奶那里,說我會學壞的,小小年紀就涂脂抹粉長大以后會變成不正經的`。現在想想,那是多么好笑的一個想當然的推論。自然,我是把她的教訓全當耳旁風的,還是會經常偷偷跑去和上海奶奶廝混,也學乖了,回家前,肯定保持素面朝天。
其實我最喜歡的雪花膏不是雅霜,而是百雀羚。喜歡百雀羚也不是喜歡雪花膏,而是喜歡那個扁扁的深藍的鐵皮圓盒,盒蓋上黃色作底印著四只鳥雀,或飛或立。
百雀羚是奶奶專門用的雪花膏,因為父親是入贅上門的,所以去奶奶家等于象走親戚一樣了,只有暑假或寒假的時候才會被送去住上一兩個星期,這樣,或多或少,是被嬌縱的。第一次看到百雀羚的盒子時我就被迷住了,但奶奶異常愛惜它,每次使用時都輕輕打開,上面那層錫箔紙她是舍不得捅破的或撕掉的,而是一點點撕開,用完再一點點耐心的合回來,如珍如寶。我到底是仗著自己小客人的身份膽大包天了一下,趁奶奶不注意,拿了她的百雀羚,撕掉錫箔紙,把雪花膏統統挖到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洗干凈的小玻璃瓶里,然后把玻璃瓶放回原處,鐵皮盒子則洗干凈后藏在了口袋里。奶奶沒有責怪我,反而見我喜歡這個盒子,每年我去的時候都會給我好幾個,皆是她從左鄰右舍那里討得來的。
當然,我那時候收集百雀羚盒子跟現在一些喜歡收集化妝品瓶瓶罐罐的人用途是不一樣的。比如,我有一個同事現在就有此嗜好,她很真實的可愛,會說SK-Ⅱ啊,好幾百塊就一小瓶,用的時候我心疼無比,但面子重要,青春無價,所以就算空了瓶子,也要留著做紀念。因此她家的梳妝臺前,衛生間里,滿滿當當的,大多是這些空了的瓶罐,擺一起,倒也自成一片風景。她說這種滿滿當當的感覺總是讓她覺得心里溢香,她說她改版了喜寶的話,沒有很多很多的青春,就要很多很多的化妝品。我就笑她,你的這些瓶瓶罐罐肯定會感激你的,若沒有你這樣不肯正視歲月的心態,也真保全不了它們此刻潔凈美麗的晚節。
我的那些百雀羚盒子當年基本作了三個用途:一是用來做了儲蓄罐,專門存放一分二分的分幣,那時候一年我都攢不了幾毛錢,所以總是放不滿的,可以時不時拿在手里搖晃著,聽分幣在鐵皮盒子里跳舞歌唱,就有小小的快樂滿足。二是玩游戲用,那時候流行用粉筆在水門汀上打好格子“跳房子”,我就往鐵皮盒子里裝滿黃沙,蓋子蓋好后用橡皮膠在四周黏上兩圈封牢,就可以用來“跳房子”了,別的小朋友起先是用磚頭瓦片的,后來見我的又漂亮又能贏,就紛紛效仿起來。三是在春天里養蠶用,蠶種是同學給的,小小的發黃的紙片上附著密密麻麻的蟲卵,用棉花包好放在貼身的衣服口袋里,靠自己的體溫將它們孵化出來,是芝麻般大小的小蠶,輕輕拂入裝有桑葉的百雀羚鐵盒里,當然,為了保持蠶寶寶不缺氧致死,我還特地在盒子蓋上用洋釘敲了四五個小孔的,于是,整個春天就會為這些小家伙們采桑葉而忙得不亦樂乎,童年的美妙時光也就隨之流瀉而去。
忘記了具體是什么時候周圍開始不見了雅霜和百雀羚,也忘記了具體是什么時候不用去“拷”雪花膏了。總是這樣,在日月交替里在不知曉時,許多物事就漸漸成了泛黃的名詞,被遺忘進了角落里。
真的遺忘了嗎?不,前幾日去逛超市的時候,在貨架上角落里突然發現了百雀羚和雅霜,那深藍那鳥雀,那綠鐵蓋那白瓷瓶,光影交錯,于是以前關于這雪花膏所負荷的記憶人事霎時都重現出來,讓我在貨架前愣怔良久,這大概就是書上說的聞香識情意了。
我替自己買了一盒百雀羚也替母親買了一瓶雅霜。我想,我一定會用一下它,不是因為它好,是因為它曾經給與我年華中一簾美好的幽夢,是因為它已被我的記憶打磨成了一朵動人的女兒香,正盛開在時光深處,蓄滿漣漪,靜靜發散。
愛在時光里歷久彌香的散文
阡陌婉轉間,又一季花開。你我的愛一如從前的模樣,從未改變。
喜歡你把我當個孩子般對我說著嬌寵的話,而此時,我也會半是嬌嗔半是惱的樣子,讓你更加把我憐愛。
周六,你對在廚房忙碌的我說“我走了”,我邊忙碌著邊嗯。你沒聽見,又朝里走了走大聲說:“我走了!”我回頭,迎向你凝視我的目光,說:“奧。”我說完,你走進廚房,在背后環繞我,問我第一次和我說的時候,怎么不理你。我撅嘴傲嬌地說:“剛才我也說奧了,人家感冒了,流鼻涕,聲音變了,你沒聽見,還怪人家不理你!”貌似你無理一般,而你卻不與我計較。可你不知,你的這一環繞,環繞出我心底的幸福,環繞出我想要的小小浪漫,環繞出我依舊戀愛情懷一般。
周日夜晚做夢,夢見在我們小區里和縣幼兒園的老師們一起說話。一位老師說:“你的唇上的小胡須怎么這樣明顯”,夢里的自己聽了感到真難為情。等我醒來后,你撫摸著我的唇上說:“咱們這是胡胡不?”我驚訝,夢與現實怎么如同一轍,只是地點人物不同罷了。我身子一扭說:“哼,不是!”
每每閑來時,我喜歡撒嬌著和你輕輕說話,而輕輕說話時我就難免假裝純真小兒一般用疊音字。后來你被我影響,不,也許是你就把我當個孩子一般也和我用起疊音字來。在你面前,我就想隨心話語和言行,即使我假裝3歲也好,假裝18也好,你要知道,此刻就是我心里年齡的真實,我也知道,不論怎樣的一個我,都是你心里的喜歡。
還有一次,我看著亂糟糟的.陽臺,心里無名火驀然而起。我大聲嚷嚷說:“都是你拿亂了的酒,看著真煩,你敢緊的拾掇吧”。起初你不情愿,可我不依不饒的嚷嚷,總是明日待明日,明日何其多。你拗不過我,也生氣的說:“收拾就收拾!”結果都是我隨手亂放的東東。該怎么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呢?寒梅可不愿直接的認錯。剛好兒子打來電話,我在電話里和兒子說了我讓你收拾陽臺的事,對兒子說:“這幾日不知怎么了,看見什么都煩,一點不順心就惱,總是錯怪你。”你聽后,你的氣焰立馬消失,說話聲音頓時平和如舊,并幫我把我的東東搬到小房規整,換做是你誤解了我,我不定生幾天氣呢。其實寒梅不是小心眼,只想讓你多哄哄我,這點小把戲,你猜的到么?
三月的天氣不可信,溫暖一陣后又風涼風寒了。夜間你依舊怕我冷,總是摟我在你的臂彎。當你那夜醒來,看我沒在你的懷抱里,你說:“梅梅哪去了,快點摟摟吧,凍死你!”我說:“不摟摟,感冒了,流鼻涕,打噴嚏,著上你!”你說你百毒不侵,而后依舊把我摟在你暖暖的懷抱里,讓我感受你在我身邊的安暖和踏實。
猶記得我們別樣的吵架。那是那天你晚上吃了飯回來,你半身不遂的老娘尿了,而我正在廚房蒸年糕,由于是第一次蒸,手忙腳亂的,沒顧得給她換。你問我多長時間沒看你老娘尿了沒尿,不會說謊的我說一個半小時了,你就開始責怪我那么長時間沒看她。我見你責怪我,立眉瞪眼說:“你應該幾點下班,你憑什么在外邊胡吃海塞的,自己的老娘扔給別人,再說,不就這么一次么,這以前,哪次你不回來,不是我給她換尿墊兒”。你見我惱了,立馬柔聲笑說:“我在外邊吃飯不對,不是家里有你么,可你這么長時間不看她還行”。我看你轉變了態度,也360度大轉彎,勾著你的脖子嬌嗔的說:“我要不因為第一次蒸年糕手忙腳亂的,不會顧不得不看她,再說,我要是說謊呢,說剛看了,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要不你整日在家,也不讓阿敏妹妹來了,你整天不錯眼珠的看著她。”你一聽我胡攪蠻纏,笑著拍著手掌說:“棍子呢?”就這樣在我勾著你的脖子嬌嗔中,在你拍著巴掌找棍子的響聲中,我們結束了這場別樣的吵架。
我們彼此從未說過一句我愛你,可我們卻都將彼此放進心里。
三月春來,一場花事即將鋪展,就讓你我一起奔赴春天的盛宴,在花團錦簇里,讓我們的愛之花朵也更加絢爛。
歲月蹉跎,一春又一春,此情從未衰落,而是在時光里歷久彌香。
細水長流,愛在悠悠時光深處經典散文
握住一絲光線,沉浸在暖人心扉的明媚中。守住一份承諾,等待,會在我心中升起裊裊花香。初識你,你是我水墨畫中的美人,戴著綠葉環繞的花環,長長的頭發似瀑布一樣流瀉著柔軟的光澤,你的發,隨風飛舞,蕩漾著醉人的香氣。有一股俠氣凝聚在你濃濃的眉宇中。你的雙眼,如十月的杜娟,泛著水靈靈的光澤。
愛一個人,是流年深處最幸福的事。愛在芬芳的深秋,心靈藏滿浪漫的花事。醉在十月的花海中,醉在你向我投來的嫵媚秋波中。輕輕叩響初夏的門楣,只為一探你清爽的裝扮。你走在紫色的月季花田里,輕輕曼曼,那一低頭的溫柔,醉了我的心田。你微笑著,向我走來,那莞爾一笑,可謂傾國傾城。
歲月流逝,美人依舊。在愛的國度里,你知我、懂我、惜我、愛我。你的美,不但在外表,更在神韻,也在心靈。你的溫柔似水,讓我的鐵石心腸溶化成一片片粉嫩的花瓣。當我初見你,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幾乎不敢直視你勾人魂魄的雙眼。當你我深情相約,寂靜相愛,你眼里的魅惑,仍然讓我心神蕩漾。
光陰匆匆,美人如花。你是我的月季花,散發著讓人心酥的羅曼蒂克。你是我的十里杜娟,在我心中漫過粉紅的愛意。你是我的花一樣的女神,在十月交錯的陽光下,閃著醉人的光澤。你是美麗的花神,我是田舍中的書生,一陣清涼的夏風,吹開一卷別開生面的愛情圖畫。
年華易逝,你卻不老。我在深秋的青青河岸等你,你身穿一襲綠色長裙,迎著清涼的秋風,光著腳丫,悠然自得,在河邊的農社,種上一朵朵艷麗又不失清純的玫瑰。我仿佛聽見你的呼吸,回頭凝望,癡癡地看,看得入神,看得醉心。如果我是屈原,你就是我畫中的山鬼,悄悄走進我的夢里,永遠不老,永遠不敗。
四季交替,美人開懷。你是春天的風,吹過綠色的`田野,讓滿滿的綠意在我心中敞開。你是春天的陽光,照耀著我的心田,讓我的心融融融。你是春天的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你不僅滋潤了山河日月,還滌蕩著我的心靈。你是春天的桃花,一束束,一簇簇,隨春風飛舞,你的花瓣落入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在我生命中飄滿粉色的桃紅。
你是夏日的風,輕輕吹過悠悠的白云,讓藍藍的天空卷起棉花糖形狀的風帆。你是夏日的陽光,明媚耀眼,在我心靈深處升騰起一股暖流。你是初夏的雨,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我喜歡在雨中漫步,喜歡你的清涼,你的活潑,你的溫柔的眼淚。你是夏日的薰衣草,散發著淡淡的讓我沉醉的花香,我多么愿意投入你清香的懷中。
你是秋季的風,秋風瑟瑟,秋情繾綣。秋風吹起充滿香氣的落葉,讓美景飛入我的心中。你是秋季的陽光,天空萬里無云,你的溫暖親吻著我的心靈,讓我的心像陽光一樣明媚。你是秋季的雨,點點滴滴,落入我的懷中,此時此刻,我多么愿意永遠沐浴在你的溫柔里。你是秋季的杜鵑,燃燒著青春的色彩,讓我更明白你不僅清純嫵媚,而且更是一位風風火火的女子,有著別的女子沒有的灑脫與沉穩,自信與活力。
你是冬日的風,讓雪輕靈地飛舞,我投入你如風的懷抱,感知你曼妙的情懷。你是冬日的陽光,照耀著大地的雪,讓雪漸漸消融,讓我深切體會你的明媚笑容。你是冬日的雨,不似春雨纏綿,不似夏雨傾盆,不似秋雨清涼,你是夾著雪的雨,帶著明晃晃的純潔,讓世界讓我的心充滿耀眼的純真。你是冬日的梅花,不畏嚴寒,不懼風雪,在寒冷的的枝頭傲然綻放,正是你的堅強,讓我更愛如冬的你。
愛你,流年不悔;愛你,生命不息;愛你,情不自禁。如今,你像風一樣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但我沒有忘記,那“磐石無轉移,蒲草韌如絲”的鑿鑿誓言;沒有忘記我們的綿綿走天涯的浪漫情懷;沒有忘記你是風兒我是沙的癡纏;沒有忘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約定。
細水長流,愛在悠悠時光深處。愛你的發,不僅因為它柔軟,而且飄蕩著香氣;愛你的雙眼,不僅因為它清純,而且它是你美麗心靈的窗口;愛你的微笑,不僅因為它如花燦爛,而且它能讓人忘記憂傷。在流年深處,我默默將你守望,我相信,這份愛,這份情,這段緣,必定靜水流深,細水長流。
細水長流,愛在悠悠時光深處。你對我的愛像春風一樣溫暖,像夏雨一樣瘋狂,像秋花一樣倔強,像寒梅一樣芬芳。愛一個人,不需要時時刻刻在一起,不需要每時每刻相親相愛,不需要每分每秒都談情說愛,不需要日日夜夜過著風花雪月的日子。愛一個人,只要不負流年,不負真心,不負誓言,像流水一樣涓涓流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時光深處的爛山灣散文
如果金秋的艷陽依然在我的記憶中一團熾熱,那我的眼前即刻就有一片向日葵的花海,輕風從花面上拂過,花朵搖曳著,一個少年被芬芳的花香包裹著。曬黑的面孔上落滿了花粉,一朵向日葵和一頂草帽相互撞擊,一些蟲鳴和一些鳥啼在田埂上宣泄著季節的聲音,周圍一座座土崖上爬滿了歲月的苔蘚,一條回家的路穿過一道山谷的壑口,一片林子在一座老梁上托著一片白云。我就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個叫爛山灣的地方學會并掌握了一個農家子弟必須從事的勞動技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因為我的父親就在這里勞動了一輩子,我們村里的人就靠這些破爛的山地填飽了肚子,我也相信如此,必將如此。
第一次來爛山灣是跟著父親來玩耍。父親在麥田里拔草,我在捉蛐蛐,也掐一種叫麥瓢子的花蕾吃,脆脆的,甜甜的,滿口生津。陽光在頭頂直直地射下來,我感到周身一團灼熱,我是第一次接受了陽光這樣的洗禮,盡管綠油油的莊稼地漫溢著清香,盡管有父親堅實的身影在我的視線里頻繁的屈伸,我還是感到時光的緩慢,以及空谷的寂寞。后來讀書領會了這樣的詩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方知一個農人的命運就是從爛山灣開始的。這里灑下的每一滴汗水,都催生出了每一粒麥子,發揮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一棵向日葵的頭顱朝向太陽。
記不清哪一年,父親離開了農業社的集體勞動,被安排去放羊,羊圈就修在爛山灣的土崖上,一大一小兩口窯洞,大洞圈羊,小洞住人。父親燒炕洞的炊煙在山彎中彌漫,我在陡峭的坡地上戲耍,羊群咩咩呼叫,那樣的場景牢牢刻在一個孩童的記憶里。我聽著父親高舉的揚鞭在風中喧響,看著羊群乖乖地繞過莊稼地食草,我是何等崇拜我的父親啊,他高大的身軀在半崖上挖土,一團團碎土順從地堆在羊圈的周圍,當這些碎土變成高高的羊糞堆子,生產隊長對我的父親贊不絕口。
可是一件事的發生讓我讀懂了父親的卑微和懦弱,也初次品嘗了世態的炎涼和人生的百味。當時隊里給父親派了一個助手,他是村支書的兒子石頭,每天跟在父親的身后攔羊,有時候和我一起玩耍,有天晚上石頭要住在羊圈里,很久不歸家的父親突然想起了回家,便問石頭一個人敢不敢獨自看樣,石頭爽快地答應了。可是半夜,村支書推開了我家的屋門,對父親一番斥罵,父親垂頭喪氣地去了羊圈,我縮在被窩里大氣也不敢出。原來石頭睡到半夜遭夜鶯驚嚇,回家告訴了原委。后來的日子里我時常被村支書冷峻的面孔和威嚴的呵斥所驚擾,覺得我長大后也要成為一個呼風喚雨令世人敬畏的角色。
我的童年也就在爛山灣的花謝花飛中逝去了。第一次參加爛山灣的勞動是收割麥子,我知道我是一個能掙工分的大少年了,大人們割麥,我和伙伴們拉著耙子耙散落的麥穗。這里的土地坑坑洼洼,我們累了的時候就躲在一個低洼處玩耍,鐮刀嚓嚓的響聲就在我們的周圍覆蓋著,當隊長發現我們的時候,我們就一哄而散,耙子劃過麥茬時攪起一團團土霧。大家于是尋找更加僻靜的角落貪玩,譬如山灣里有一條死娃娃溝,是村里拋擲死嬰的場所,為什么有那么多的死嬰,現在的解釋就是醫療水平低,而村里人也不加節制地生育,半數的嬰兒都不能成活,那時我的母親常常對我說誰家的娃又糟蹋了,我就知道爛山灣又多了一個糞背篼,年幼的嬰兒按我們的風俗不得入土,就隨便裹在糞背篼撇在溝里,讓烏鴉去啄食,讓地鼠去吮血,破爛的衣物堆在泥坑里,這是一個何其恐怖的地方啊,年幼的我絕不會一個人在那里逗留,可是伙伴們有膽子大的,拿起那破碎的衣服當空揮舞,驚飛了一群群的麻雀,結果又是招致隊長的一番斥責。多年后我才知道了感激父母,感激生命的關愛,我沒有成為爛山灣那條溝里的一分子。時光之河漸漸填平了那條溝,貯滿希望的爛山灣讓我也擁有了一塊責任田,可是我已經走出學校去林場打工了。爛山灣在我走出村莊的三年中生長著怎樣的莊稼,我不得而知。只有父親漸漸衰老的身軀讓我讀出了那塊山地依然充滿了艱辛。
三年后我考入師范,暑期就走進那片旺盛的向日葵,我在幫父親給葵花地鋤草的時候,我看見了距我家土地不遠的一個嬌美的身軀,她的秀發在葵花葉子上飄拂,她的腰肢猶如健壯的葵花桿,她是葉子,我從小到大的同學。實在說不清原因,我們村里有我好多的女同學,可是唯有她的影子,她的笑聲,她的腳步,常常走入我的夢境。記得小時候在一個生產隊,平素在一起勞動,少年的心房里跳蕩著一種欣慰,一種幻想。可是有一年生產隊分了家,把我和葉子分在了兩個組,勞動的時候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感覺心里空蕩蕩的,干活也缺乏力氣。田野無盡,我常常伸長脖子去了望,看葉子的那組人在哪塊田里勞動。
此時的葉子已經出嫁了,回娘家來勞動。正好土地相鄰,于是多年羞澀難以對話的我們開始了第一次交流,聽得出她對我的羨慕和欣賞,我也無意間露出遺憾的語氣,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空洞橫直心空,有一條蟲子穿行其中,就如那道山脊的壑口,一條路在逶迤延伸。但后來我依然感謝爛山灣,感謝那年的夏天,我能在不經意間再見到葉子,看她勞動的身姿,這是珍藏在一個少年心底最大的秘密,它使我欣慰了多年,幻想了多年,我無法訴諸曾經的念想,也已經不能訴諸曾經的幻想,我感到我和她就是兩棵向日葵,在山地的深處默默生長,感受陽光,感受風雨中的搖曳,有肥沃的泥土,我們就是親人們的溫暖和希冀。
我真正經營爛山灣的`土地時,已經在家鄉執教了。周末或假期,父親和我,及我老婆的身影就常常在地里出現,那一大塊的土地,給我們家庭打下了好多糧食,但我們也常常為這塊地發愁。從我家出門去爛山灣不算遠,可是路途特別難走,一條羊腸小道先穿過一道深溝,再穿過一面陡坡,再穿過別人的莊稼地,送糞,打藥,鋤草,收割,收獲等等,全靠人力,架子車通不過去,牲口沒發馱載,常常為了一捆莊稼或一背篼糞土,我要在那條路上歇緩若干次,在陡坡處側著身子前移,稍有不慎就雙足踩空,不是人摔倒就是麥捆子掉在了溝底。幻想著有一條大路通向莊稼地,幻想著有朝一日離開這片土地,覺得就這樣一座爛山灣,我詩人的狂妄,事業的癡迷,怎么能容得下呢?
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已經在小城工作了半年,回家看望妻兒,父母已經蒼老得不能到田里去了,妻子和幼小的兒子在爛山灣挖葵花桿,我顧不得休憩,趕到地頭,依然是坑坑洼洼的土地,依然是炎炎的秋陽,依然是那條逼仄的小路,兒子在捉蛐蛐,妻子在汗流浹背地干活,大片的葵花桿倒伏在泥土里,猶如望不盡頭的生活。多么清晰的畫面,就像我小時候跟隨父親第一次到爛山灣的情景,看著瘦弱單薄的妻子,太陽燒透的黝黑的面容,我心里一陣隱隱的作疼。但我依然感激爛山灣,感激這樣豐收的一個秋天,感激這里的每一只蛐蛐,讓我的妻子沿著父親的腳印為我們創造生活的溫飽,讓我的兒子沿著我的腳印享受童年的快樂,讓我的前程里還有一片凝目的山地。
如果擁擠的城市容不下一顆美麗的秋陽,如果鋼筋水泥的空間聞不到一絲葵花的香味,我的眼前就呈現出那一片燦爛的花海。如果我刻意奢望的空想落了空,如果十字街頭我茫然四顧找不到一條去路,我就想起我學會農活的爛山灣,就想起在逼仄的小路上咬緊牙關朝著一個方向前移,哪怕背負的有多重,哪怕干旱的年份莊稼顆粒無收。在時光的深處,我依然遙望爛山灣,那片充滿生長,充滿親情,充滿艱辛,充滿欲望,甚至滲透著死亡氣息的山谷,見證著我人生的大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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