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完成了最后的沖刺,從楊姨身上翻下身來。柱子的心里有些奇怪,沙發靠墊下的楊姨除了一開始有些動靜之外,后來就沒有了一點聲音。
不會是捂得時間太長了,暈過去了吧?
柱子趕緊掀開沙發靠墊,楊姨雙眼上翻,臉色發青,柱子趕緊試了一下鼻息,好像沒氣了。
柱子剛提起來的褲子一下子又掉了下去。他趕緊把褲子提起來,系好腰帶,伏在楊姨胸脯上聽了聽,楊姨胸脯下面沒有一點心跳的聲音,只有耳朵里傳來的自己的血液的聲音。
柱子大驚失色,
別,別,別,真的死了吧。
柱子趕緊按照想象,雙手按住楊姨的左胸,為楊姨做心肺復蘇。按了幾次再聽,還是沒有心跳。
楊姨的一條腿從沙發上滑落下來,松軟的肚腹格外刺眼。
柱子一下子狂怒了,他一把把楊姨從沙發上扯下來,楊姨的身體滾落在地板上,薄薄的白色的睡衣揉皺著堆在腰間,那個讓柱子神魂顛倒了幾十年的臀部完全暴露出來,松弛,發黃,沒有一點光澤。
柱子嚎叫一聲,抬起腳照著那沒有生氣的肥厚的屁股踹了下去,像揣在一塊死肉上。
柱子抱著頭,蹲下身,哭了起來。他知道他這輩子完了,他成了殺人犯了。一切都因為這個毒蛇一樣的女人。
柱子的大名叫趙國柱,小名叫拴住。他媽生他的時候,村里有個半仙給他算過一卦,說這孩子命有災星,不好養活,于是他媽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拴住,栓著點,別跑了。拴住五歲的時候他媽又給他生了一個妹妹,可是妹妹剛剛一歲的時候拴住的爸爸就得急癥死了,拴住對他爸沒有太深的印象。
柱子八歲時,媽媽嫁給了市生產資料公司一個燒鍋爐的,一個老光棍,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進了城,住進了生產資料公司家屬院老光棍的一間半西廂房,后來老光棍又找人接出一間,這樣就有了兩間半平房,一個小院。
柱子性格孤僻,不怎么和小朋友玩,即使上學了也是獨往獨來。他最討厭別人叫他栓子或栓住,大人如果叫他會沖人翻白眼,小孩如果叫則不管多大他都會跟你打一架。人們都說這小子是屬癩駘(laidai狼)的,動不動就對人呲牙。他也像一頭狼一樣護著他妹妹,誰敢欺負他妹妹他敢跟你拼命。
家屬院百十來戶人家,他們家住在廁所南邊簡陋的廂房里,其實那個時候各家的條件都差不多,都緊緊巴巴的,可能他們家更差一點。他的繼父是個燒鍋爐的,肺子不好,整天喉了吧喘像個癆病秧子,柱子媽沒有工作,只能靠收破爛掙點錢養家。
那個時候家屬院幾乎家家都養豬,家屬院的前院后院都建起了豬圈。柱子家的前邊就是豬圈。柱子媽用賣破爛的錢也買了一頭小嘎嘎,又瘦又小像一個大個的耗子。可畢竟是頭豬呀,柱子媽說了,等養大了,過年殺了就能有油吃有肉吃了。
這頭小嘎嘎寄托了她們娘仨的希望,因為那個癆病鬼每天除了抽煙咳嗽睡大覺外,家里的事什么也不管。
柱子給小嘎嘎起了個名字叫小花,每天一放學柱子都會領著妹妹去打豬草,什么豬毛菜、細田谷、灰灰菜,這些都是豬最喜歡吃的,當然如果能撿到西瓜皮更好了。別人家的豬還能吃點康,喝點泔水,柱子他們家的豬只能吃野菜,所以,他們家的小花喂了半年多還沒長到三十斤,還像個小豬羔子。
有一天晚上,小花被人偷走了。柱子他媽像丟了魂似的,別看豬小,那可是全家人過年改善生活的唯一希望呀。看著哭紅了眼睛的母親,柱子偷偷揣上他用半截鋼鋸條磨成的刀,到附近家屬院的豬圈找他們家的小花,他相信他一眼就能認出他們的豬,誰要是敢不給就要他的命。
可是到哪兒去找呀,偷豬的人又不是傻子,他會把豬養在家里嗎?他早就把它賣到農村或者郊區去了。
那以后,他們家再也沒有養過豬,他們家過年改善生活的夢想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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