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一箋素帛,把心情放牧于原野,隨風而曳,隨心而動,隨夢而邀。
春時,和友人游于巒山,醉于春景。雖未到春暖花開之際,然田疇間早已點綴上淺淺淡淡的綠,使人心情亦爽然。
登臨此山,眺目遐觀,此情此景,不由使我想起古時才子志人壯志難酬的悒郁,我也曾讀過一首名為《登高》的詩,通過該詩可知曉詩人漂泊無依的困頓失意之感,也難怪,本是以景解情,放牧心情。不料又掉入了以景傷情的漩渦。我自知,這是自找麻煩,可實難控制一顆紅塵之心的欲望。
當年著名詞人蘇東坡慷慨吟嘯“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聽罷,是極為壯膽的。我也暗自欽佩東坡先生的聰穎,以詞抒志,以詞寄情,倒也不數為一種緩解落寞心情的好方法。可唐時的愛國詩人杜工部就沒他那么幸運了,飽經安史之亂,漂倫憔悴,仕途鎩羽,人生迍邅,一生轉徙于山河間,煢煢伶仃,孤影玄吊,落落凄寂之情滿載心胸,那《三史》《三別》就是詩人飽受離亂之苦的最好佐證。
星河影迭,青云浩渺,游覽之余,心情已隨春景開朗許多,本還想去山的那邊去走走,不料天空卻密密斜斜的紡織起了雨。幾人偕行至亭,等待雨停,一友人卻獨自在雨中吟詠起了東坡先生的《定風波》,“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映著空濛山色,垂著瀟瀟細雨,諦聽遠古詞人的雅韻,不覺愁情早已拋于腦后,或沉默一陣,或高歌一曲,而后歸去。
“你不可以改變環境,但你可以改變心情”。于破碎的夢中溫一杯水酒,聽一朵花開的呢喃!然夢總歸是夢,在醇香的夢,也總有醒來的時候,在夢醒的罅隙中,捻一季花開,放牧一顆純自然的心情,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放牧心情,于莽原上觀星月沉浮,山河影動,品人生百味,生命短長,亦快然自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