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二月了,呼嘯的風夾著冰冷的雪在天地間飛舞。炫舞城是很少下這樣的大雪的。
空寂的街被大雪蓋了厚厚的一層,街上很少有人行走。在街道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孩子蜷縮著。他緊閉著雙眼,臉上很臟,但卻沒有淚痕,他的臉上怎么能沒有淚痕?他的臉上應該是有淚痕的。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身子在呼嘯的寒風中不停的顫抖著。
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是他還是白虎城的二少爺,宏偉的皇宮,美麗的花園,他看到他慈祥的父親高高地坐在白虎王座上對他微笑,他看到哥哥頎長高俊的影子和飛揚的頭發。
然而這一切仿佛鏡花水月,所有的一切在一霎那支離破碎。
他想哭,但沒有流淚。恨的火焰早已將他身體里的淚水全部蒸發,圖他發誓,自己一定會復仇,他要讓仇人死在自己的手中,看著他們的靈魂與生命一點一點消逝。
他就如同一個被捆綁在黑暗中的人,寒冷與孤寂將他包圍。黑暗與冷漠將他吞噬。終有一天,他會用仇恨的大火將這一切毀滅。
一個人并不可怕,但這個人一旦心中有了恨,他便會比身懷絕世武功的人更加可怕。
一陣馬車輪子壓碎雪的聲音忽然在街道上響起,那聲音是那么清脆,“咯吱”“咯吱”由遠及近。那聲音最終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徐伯,車怎么停了下來?”車內響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嵐少爺,雪中有個小乞丐。”被稱為徐伯的老人答道。
“乞丐?”車中的人出了車。
那車中的人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豐神如玉,劍眉星目。
他輕步走到了男孩的身前,摸了摸緊閉著雙眼男孩的額頭,滾燙!原來卻是染了風寒。
被捆綁在黑暗中的他緩緩睜開眼,他看到一個人正在用手撫摸自己的額,是哥哥嗎?哥哥還在自己身邊嗎?那頎長的身影,溫暖的笑容和哥哥一模一樣。
“哥!”他忽然喊了出來。
他聽到這個聲音,忽然覺得自己心中仿佛有一根琴弦被觸動了,一股莫名的溫暖從心底升起,然后在胸膛里盤旋。
他從小就是家中的獨子,每當看到別人兄弟一起打
鬧時,心中的羨慕就洶涌了起來。
“弟弟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哥哥,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護在你身旁,不讓你再受到任何一絲傷害”他默道。
“徐伯,帶他回府!”少年道。
“是,嵐少爺”
有一種人,他們前世就簽訂了契約,所以今生注定要有一段緣。
天下人都知道天下有四大名城。人們都知道四大名城之一的玄武城有一個叫溫候的人是玄武城主涯暮的得力助手。人們都知道溫侯有一個獨子叫傾嵐。
玄武城。
溫侯府。
“徐伯,他都沉睡三天了,大夫也看了,藥也開了,怎么還沒醒啊?”傾嵐看著沉睡在床上的他道。
“嵐少爺,您別太擔心,大夫說他只是受了點驚嚇又感染了風寒才會病成這樣,這兩天一定會醒的。”徐伯道。
聽到這話,傾嵐立即看了過來。
許久,待雙眸中的疼痛減輕,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傾嵐微笑道。
他沒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傾嵐又問。
他又沒有回答。
“嵐少爺,他不會是個啞巴吧?”徐伯道。
傾嵐看著他,沒有回答徐伯,只是搖了搖頭,然后對他道:“你沉睡了三天,大夫說你需要休息。”
說完這句話,他欲轉身離去。
“你叫什么?”他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問道。
“傾嵐。”
“我叫離夜。”
他聽到他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離去。
沒給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被他們深藏在心底,他們用一層厚厚的冰將它們冰封,讓自己冷漠。
他知道他開始破開他心上的那層冰。
4
大雪一連下了幾天,但終究還是停了,只剩下寒風在呼嘯。
傾嵐急急的向溫候的玄天閣走去,不久前又下人告訴他溫候找他問話,他推開玄天閣的門看到雙鬢有些斑白的溫候端坐在屋內,傾嵐暗自嘆了口氣。自母親病逝后一夜之間父親就白了雙鬢。傾嵐對娘的死一直感到很奇怪,娘平時身體安康,但兩年前的一天娘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