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覺得你不好,似乎不會知道怎樣哄小孩子,總是扳著冷冷的臉,好像一種無法令人親近的“動物”。你就是我的父親。
從小,我就覺得你不愛我。記得我剛學走路時,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就跌倒在地上,小膝蓋跌得烏青,不住地哇哇大哭。母親看了心疼,要來扶我。可你卻一把攔住了母親,說是讓我自己爬起、自己走。母親聽著我沙啞干澀的哭聲,痛惜地把臉轉向了墻。只有你,眼睜睜地看著我一次次跌倒,聽著我一聲聲的啼哭,直至我學會了走路。略大一些后,你讓我每天吃掉一定量的蔬菜。我苦苦哀求你放我一回,可你就是不答應。我只能一邊含淚抽噎著,一邊咽下那令我乏味的蔬菜。
對你的討厭持續了很久很久,直至有一天,有人給了我一粒橄欖果。從未吃過橄欖的我,懷著對這顆青果子的好奇與甜蜜的猜想,把它放到嘴里。閉上眼,輕輕一咬,舌尖泛上了澀澀的味兒。我失望地吐了,只剩澀澀的味兒留在嘴角邊,許久后,再回味,卻發現有了一種道不明的幽香與甜蜜,思緒把我帶回到了童年……
分明記得,我學走路時,你雖然執意攔住了要來扶我的母親,可那只干瘦的手是那樣無力,嘴角還微微的抽搐著。分明記得,在我學會走路之后,你心疼地扶著我的小膝蓋,不停地問我:“還疼嗎?”分明記得,在蔬菜的底部,還有一個荷包蛋,或是幾塊排骨。分明記得……
哦,我懂了,就在我嘗得橄欖幽香時,我才懂得澀味兒后的幽香與甜蜜才是最有魅力的,最值得回憶的。我終于理解了你對我那份澀澀的情兒,也領悟了那縷縷幽香所蘊含的濃濃的愛。回到家后,我輕輕地對父親說:“我想吃橄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