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能讓我想到一碧千里的草原;春,能讓我想到湛藍深遠的天空;春,能讓我想到一望無際的大海。春,能讓我想到什么?生離死別?陰陽相隔?
爺爺在不久前去醫院看病。聽奶奶說,爺爺檢查胃,胃又不好,去檢查腸,腸又不好,去檢查肝,肝又不好……我知道,那時爺爺酗酒引起的。
爺爺在沒上醫院的那段日子,天天沒完沒了地摔跤,都是喝酒喝醉頭腦不清醒才摔的跤。唉,誰能想象到爺爺的臉有多瘦?一點肉都沒有,根本就是個皮包骨,身上的每個關節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到夏天,那兩排肋骨就像琴鍵一樣,十分明顯。最可恨的是,爺爺只有早上的時候才會清醒,他簡直就是把酒當“續命藥”了,每天不少于四頓酒,還把酒裝在一個小巧的瓶子里,放在口袋,隨時都會取出來喝上幾口……,誰也勸不住……
爺爺如果喝醉了就安安穩穩地睡一覺,那也就不怪他了。但不如愿的,爺爺喝醉了就喜歡去演幾出“戲”,手舞足蹈,再去和別人搭幾句話。而且,我那寶貝爺爺出口就傷人,要不就招人嫌,要不就惹來罵。唉~他還有一老毛病,喝醉酒就會摔跤,要不就掉水溝,要不就滾農田,就連在家里也會摔個四腳朝天……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爺爺的日子機械化地重復著酗酒、鬧事、摔跤、挨罵,自然而然的,身體更加虛弱了。
爺爺最近走路都是抖啊抖的,手指的關節和臉頰都在泛白。“虛弱”一詞在他身上發揮到了極致。我,又能做什么呢?
爺爺身體不好的消息像一陣風,傳到村里,傳到親朋好友耳朵里……大家都很清楚,去年爺爺上金華檢查就知道了,如果爺爺再喝酒喝到神志不清,那他就不需要再上醫院了。爺爺福大命大,去年戒了一段時間的酒,讓他熬到今年,可爺爺忍不了酒的誘惑,又喝上了……
醫院里,醫生痛罵著我家人,道:“我都說了,讓他別再喝酒,他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們三番五次到這來,不就是一個原因引起的嗎?如果他再因為喝酒才到這兒來,我告訴你們,他,我就不醫了。讓他女兒別帶他來看了,還能省點錢,看了也沒用,除非他真戒了酒,否則,今年大年三十都不知道過不過得了!”醫生很生氣,臉上的肌肉都擰到一塊去了,但我知道,醫生是為了爺爺好,即使……爺爺去哪兒看病,哪家醫院就能賺錢……
那一天,爺爺……哭了,他呆呆的,眼神異常空洞……
這個春天快要過去了,在這春末夏初之際,爺爺在努力的補身子,天天吃營養的食物,并且也正在戒酒。但是脆弱的爺爺身體還是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虛弱……
春,你會帶走爺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