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近日總有小雨,一掃夏日的酷熱,已經立秋了,也算的上是秋雨了,雨點和清風攜著絲絲的涼意,薄寒襲人。
在我的陽臺上,聽這簌簌的雨聲,想聽的見雨聲必要有承載物才行,雖說“淅零零細雨灑芭蕉”古人都喜歡雨打芭蕉,但于我,還是更喜歡那音樂廣場大小合適的樹葉,那聲音聽來更悅耳,抑揚頓挫。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歷代文人聽雨的文章里總是傷感的,陸放翁的“三更酒醒殘燈在,臥聽瀟瀟雨打篷”頗有“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的無奈;黛玉的《秋窗風雨夕》中“連宵脈脈復颼颼,燈前伴似離人泣”“不知秋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委實凄涼可憐可嘆秋雨總帶著人們的愁緒而來,極少有說豐年里的稻花香。
今夜我聽雨卻未有半點愁緒,令我沉醉的是這忽遠忽近,忽慢忽急的雨聲,對面那透過紗窗的點點燈光,那是新城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溫馨無比。
涼爽的雨給燥熱夏夜帶來了平靜。噼啪,雨打在紗窗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外面該是一幅美麗的圖畫吧:花園里的薔薇、月季沾滿了水珠,像鑲了一粒粒珍珠,花骨朵出落得更加嬌艷了,睡夢中露出甜甜的笑靨。雨珠兒打在碧綠的樹葉上,無奈這薄薄的一片綠承受不起這“沉重”的壓力,于是雨珠兒像坐滑梯一樣溜下來,落進大地的懷抱。水泥地上的雨水匯成一條條小溪,只有掉進小水坑的雨滴像跳水運動員一樣以極優美的姿勢落下去,濺起一個個水珠。
雨水把燈光籠上了一層玫瑰色。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也許這時的酒斑竹再舉杯邀雨?可在自吟“靜夜不眠因酒渴,沉煙重撥索烹茶”;也許這時的蘋果在彈奏琴音和雨?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畫面。也許這時的御前在揮毫激揚高歌?雖未喝酒,也還是要喝茶的,沖上一杯桂花荷葉茶,啊,頓時滿屋飄香,滿口余香。
于是我更是索性關了燈,點上一只浮蠟,擺好茶杯,縷縷茶香與幽幽的燭光,伴著窗外雨聲,想象著“山中一夜雨,樹抄百重泉”的美景,有了這雨,這夜,這茶思,自然飄飛的很遠,記憶沉淀的很深,呵呵,此夜足矣。
微風習來,樹葉沙沙做響,雨珠們擠作一團又四散開來,不變的還是那淅淅瀝瀝的聲音,仔細聽來,空靈而悠遠。雨是一位詩人,用心書寫著一首首無字的詩,雨是一位哲學家,從它那能得到深刻的哲理,雨是一位音樂家,能譜寫出最優美的旋律,雨是一位藝術家,讓世界經了它的手而更加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