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用"殤"這個字,有點害怕它的冰冷和殘酷。可現在,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字了。永遠現實而殘忍的字眼。
我的憂傷如旋轉的木馬,旋轉再旋轉。
契子
三月驚蟄。
醫院的窗外盛開著陽光。春天。日光破碎,掠過點點碎金,有著頹廢的痕跡。這個城市的海棠花正試探著緩慢開放,以一種妖嬈嫵媚的姿態。
我靜靜依靠在床沿,側臉看著來往行走的患者,心有余悸。如此害怕那些有關她的所有記憶,就此丟失在了行走的時光里。以后在我身邊,就只剩下她,可以一起牽手看歲月流年。
壹
我的家鄉,在很遠的南方海濱。潮濕的海景,嘈雜的巷弄,四處迂回著低俗的人聲鼎沸。骯臟,頹舊。獨獨勝在一片水泱泱,海藍藍。
我住在一幢房里,一個人。很少看見爸爸媽媽。獨居亦是自由。我將家具擺設肆意鋪飾,光著腳走路。長窗寂寞,好在窗外自是一街人流。時常捧著書懶散地依靠在欄桿,兜頭睡去。
生活終究不是沒有凄楚。
所以很早的時候,我就習慣一個人在海邊的涂地上,赤裸著雙腳,任風吹散著我的頭發。慢慢成就卑微和委屈,有著略微的自閉。
還是一個人,默默地行走。
小小的我,日后在冷言冷語中漸漸了解事由。就好象將往事歸結,突然得到這么一個結果,很悲哀,卻也無所謂。
于是,打著赤腳,不停著在海涂上奔跑。
那些春寒過后尚未回溫的水冰冷地淌過我的腳,就好象一根根鋒利的刺,狠狠地扎進我的腳底。曾幾何時,自閉的我喜歡上這樣的肌膚凌虐,腳如果不涼,就會覺得心里一陣陣發涼。(代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