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弄堂深處有一座蕭條的房子,夜色一緊,屋子里便亂了起來,‘叮咚’敲響的碗筷,‘嘩嘩’地自來水,有些單調的燈光便糾纏在一起。
砧板上一條不殆的魚赤裸裸地擺好,“啪啪”地拍擊著的是那泛著銀光的魚尾。
“劊子手”愈發近了,手里輕松的把著一條木杵。木杵聲響徹,魚猛地躍起。斜陽冷眼地旁觀著,晚霞身披著華美的皮裘在遠處不時低語,只有一旁蒼老的橡樹在輕聲嘆氣。又是一聲木杵,魚猛地一勁跳。完美近乎唯美的弧線、閃亮的光片隨著弧線起伏。殘陽的斜照、橫斜的枯木、衰老的園庭靜觀著一臺好戲。再一聲木杵,血色的紅泛在砧板,緩緩地宕開,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嫵媚的舞姿。魚頓時身披紅艷嫁衣,最后一次輕躍。紅色滴落,一聲輕響作為一個舞劇的尾聲。
幕落,魚褪去了閃光的舞服,靜靜地獨處。
天空宛如幽藍色的棉絮遠遠近近地密密地推積著。一縷裊裊的炊煙輕起。朦朧了夜色。
恍惚有一股光亮“咻”地從園庭里升起,直上云宵。四野頓時有了些許微茫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