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足了一切準備,只差背起沉重的背包,向著淡藍色的遠方大喊一聲“出發”。
向門前的梧桐告別,緊緊擁抱奔過的風,身后的老屋凝視著我,似要將我看穿。
白鴿展翅破空,冬日早晨的寧靜,使向前的腳步聲在狹窄的街清晰回響。
前方是繁華的鬧市,后面是靜默的屋檐。站在墳場一樣的昏暗里,我多想提著手里僅有的油燈,飛奔、飛奔。
延伸到蒼穹的公路,自行車用車轍顯示自己曾經存在。
我流著口水發呆,笑著蒙起雙眼站在公路中央。母親在身后呼喚,一扯,巴掌在臉上響亮得鮮紅。
北燕還未南歸。
濕透的臉被東風刮得生疼。
躲在冰涼的被窩里,耳邊回蕩母親的聲音:那不是你現在能走的路。
我硬咽、顫抖,卻無法嘶聲力竭喚來遠方的夢。它還離我太遠。
那不是我現在能走的路。
翻開床邊的書,一字一字閱讀,含著的眼淚模糊了字里行間的憂愁。
我還沒有能力喊出,那聲“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