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在一次次輾轉往復中醒來,細數著過往歲月斑駁的痕跡,才發現時間在老去的同時,也用它淺顯而深刻的方式告訴我們,曾經那些無可言說的濫觴與結局,竟是用這樣平平淡淡的情感,去撫平了一切。
十四歲的我,初中生。
正處于叛逆期的自己,在父母與老師嚴厲與期待的目光之下稍稍收斂起那些瘋狂的念頭,用近乎極限的耐心去磋磨鋒芒的棱角。然而如同吹得飽滿的氣球,總有爆炸的那一刻,我終于在積蓄飽滿的勇氣和充分理由的那一刻,與父親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冷戰。而基因遺傳也在這一刻毫無偏差地驗證了它的正確性——倔強性格,決不低頭。母親自然是了解我與父親的,也自然與父親同一陣營,她也只是到最后才問我一句:如果你把你和你父親的角色轉換一下,再來看待這件事情,你會如何處理呢?
十八歲的我,高中生。
青春用它最完美的方式帶我走向下一個雨季,歲月一點點堆積成熟,我就這樣在轉瞬即逝的日子里長大,變得善思、變得善解人意。二十二歲的表姐與姨媽發生爭執,在親友苦口婆心的勸導下都無濟于事,表姐只執一詞:“我又沒錯”,便不再搭理任何人的勸說。我突然由此想到十四歲那年的自己,同樣以一句“我又沒錯”阻斷所有,卻不懂得最最平淡“父母心”的感情??尚Φ淖约?,可笑的表姐,原來我們都還是孩子。后來我用手機給表姐發短信:如果你把你和你母親的角色轉換一下,再來看待這件事情,你會如何處理呢?
事實上,我們選擇的處理方式與父母相近無差,而到最后的我們不是妥協于父母,而是折服于親情,因為我們在角色轉換的瞬間,看到自己幼嫩的一面,想到自己無知的后果,我們也終于明白,前路父母早已走過,他們只會把我們引向更平坦的地方,使我們走得更高更遠。
四年間,我從一個初中生轉變為高中生,是因為成長歷程也好,是因為角色轉換也好,都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愛與被愛的一念之差到底是什么。
當我們跌跌撞撞到某個角落,去回憶蹉跎歲月里那些無以言表的情感時,我們總會發現愛到深處才不作妥協,只有與生俱來的力量才能撫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