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北風凜冽,我的心也同那煞人的天氣一般,冷冰冰的。
我早已耐不住父母那擾人的叨嘮。回家,只是回到一間房子而已,而且這幢陌生的房子對我來說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
但是,我回來了——帶著沉郁、壓抑了很久的氣憤和超前的壓力。進門,我只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把書包隨手甩在地上,媽媽好似剛意識到我的到來,第一句話是說:“回來啦,別看電腦,先學習吧。”
……“知道!”……
“你爸把鼠標收起來了,這個星期先別玩了,”媽媽只是說,“快學習!爭取這個星期表現好點!”
我火從心中生,本來就封了電腦,還不知倦怠,天天提到它,冒著火星的言語奪口而出:“你干嘛?很煩你知道嗎?天天只是電腦,還有別的嗎?我就這樣不爭氣?電腦是什么東西?你老提它干什么?”說著,我只把腳旁邊那裝書本的箱子來踢,頃刻間把我心中的不滿與不解發泄在這礙眼的箱子上,“嘭”那箱子從此被烙上了一個大大的傷疤。
隔著墻壁,我看不到母親的臉,平日里風采奕奕的面龐此刻應該是淌滿了無奈與失望,或許還有自責。而窗外的風又猛些了。
我聽到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母親把頭探進我的房間,強硬裝出一副看似平常的表情對我說:“要不然寫完作業后玩一個小時。”在她的話中,仿佛還可以聽到一絲絲的愧疚。
“對不起,我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屋子,請不要打擾我學習的心情。”我貌若理所應當地說完這席話。媽媽的眼眶中已有了閃光的東西,我以為那是冰水。
媽媽慢慢轉過身,緩緩的走向她工作了七年的小小廚房。這廚房與我的房間僅有一層玻璃相隔。我坐在里屋,可以看清媽媽做飯的一舉一動;同樣,還可以望見陽臺的窗戶被風吹得劇烈晃動。
但有一個景象,我驚住了。母親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眼淚順著淚痕滴下來,那淚落在正切菜的手上,竟溢出血來——媽媽的手被刀傷了深深一道口子。我瞪著眼睛,看著那溢血的手指和染紅的案板,還有母親不斷流出的眼淚,我分明看到她的臉上寫著:傷感!我的手不由得伸進抽屜,摸出創口貼和消炎水,奔向母親那里……
我,也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