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記起,某年某月猶自絮語,流年似水那么涼。
逝去的自不必追憶,那些縈回不休的過往云煙早不是心上的浮屠,稍一用力,便化作指尖的齏粉,再不留戀;前路的也無需執(zhí)著,那些堅定了心念的付出縱然再不得回報,便是那份對于生命的淡定與從容也已然得償,無需再怨。
終究,是什么不一樣了罷。
何時起,寵辱不驚的淡定化作眼角的溫柔,再不尖銳如割;那些慵懶的調(diào)子里落下的情緒,極輕、極淡,撫皺了一池心水隨即平復(fù)如舊。古人云,我心素已閑,清川澹如此。是那么恬靜的優(yōu)雅。
國人奉行的中庸之道,崇尚的孔儒學(xué)說,欣羨的莊周意境,流淌的百家融雜,博大精深的事物太多、太雜,學(xué)無止境的境界舉目皆是。忽然便覺得謙卑,頭頂那樣紛繁復(fù)雜的世界漠漠如斯,然而一切,已然隨著心境的變化有所不同。何妨?何懼?如果堅持與妥協(xié),冷漠與多情,狡黠與純真注定不能相容,又怎會有眼前我們以為所知其實不解的種種因果?是了,除了時間,沒有什么能夠永恒。本來如此,換個角度,調(diào)整視野,原來看到的事物又有了嶄新的面目。而我們,是時候?qū)W著理解生命:生命必須有所堅持,而生存可以隨遇而安。
那些曾經(jīng)以為會念念不忘的人,念念不忘的事,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中被遺忘掉了。
我笑,笑自己,眉眼依舊,舊人如斯,斯須若夢,夢醒方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