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摹右軍之書,至心領神會處,如入無人之境,常潑灑疾馳而下。諾大宇宙,唯吾得意盡歡。書畢,墨治一身,大喜之余,又作“小橋流水”于襟。世人不解,而吾自得其樂。
往日,吾嘗遍即市肆街巷,觀書之精,自揣其意。偶有一悟,豁然開朗,妙嘆其神。吾亦曾尋訪工書者,拜為祭酒,取之所長,補己所短,日久天長,亦得其三分技也。故吾之書日臻妙境。
出乎其內,入乎其外。獨步山徑,蟬噪林靜,鳥鳴谷幽,乃嘆曰:“世外桃源也!”樂盡天真,幾時歸去?做一閑人,乃行至幽墳林立出,視之,盈眼悉為狂草悲容,足以下千秋之淚。
古人有云:“古墨輕磨滿幾香,硯池新浴山生光。”夫古人苦尋書之神,乃煉獄人之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