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寒冷的早晨,我走進一家看上去很破的小面館。面館門前的招牌是用毛筆寫的,墨跡已經有些模糊。“得勝面館”四個字在灰色的木板上如此呆滯,像是要把這個小面館吞掉一樣。
老板笑呵呵地迎上來,嘴里一口黃黃的牙。面館的布局就像是一塊荒蕪的地上睡著的幾堆破墳,油亮三張桌子上放著幾個很白的碗,和周圍一點也不般配。
“老板,來一碗牛肉面!”我把朋友送我的一只陶瓷做的貓放在桌子上,頭也不抬地對老板說。
“好的,您稍等。”說實話,他那口牙就像是一把生了銹的刀。
老板是個中年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可他滿頭的白發和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很和諧的樣子。他穿著一件很黑的衣服,下身是一條很白的西褲。如果不是他說話很正常,我會毫不猶豫地認為他是一個瘋子。
他很快地就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我說了聲“謝謝”就埋頭去照顧我那叫了好久的肚子。就在我吃得很高興的時候,一個小男孩從門外跑了進來,滿頭大汗的他手里拿著一團黃泥巴。他站在我面前,狠狠地瞪著桌子上的貓。我好奇地放下筷子,望著這個很奇怪的孩子。
“你喜歡它啊?”我看他居然不和我說話,就先開口了。
他竟然不理我,還在不眨眼地看著那只貓。他眼里滿是憂郁!一個如此小的孩子,眼里竟然有著憂郁。我一下子就很可憐,可是那些安慰的話就像是死了一樣,一點印象都沒有。就在我想著他的時候,他沒聲沒息地跑了。我想了想,回頭看了看坐在桌子邊睡覺的老板,覺得一個小孩沒什么奇怪的,便繼續吃我的面。面很香。
讓我意料不到地是,過了一會兒,他又跑回來了,而且手里拿了一個比剛才那團泥巴好看的東西。他還是目不轉睛地瞪著那只很好看的貓。我看著他,他看著那只瓷貓。他又跑出去了,只不過這次我差不多預料到了。我看著那碗面,忽然想到如果一個小孩有了憂郁,那么他就會不快樂,而孩子,是有快樂的權力的。我埋頭下去,繼續吃面,可是腦子里總想著那個小孩,至于面是什么味道,那就不知道了。
他又回來了,手里的那團泥巴差不多有了貓的樣子。我想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不同的是,他這次看了看我,他眼里明顯有了些欣慰。他還看貓,這次他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他將那只貓拿了起來,仔細地看著。他看了一小會兒就跑出去了,剩下那只貓,在桌子上孤獨的坐著。我跟著他跑出去,他蹲在一個泥塘邊,捏著
我轉身跑回去,把錢放在桌子上,一口氣跑了。老板還在睡,還打著很滿足的鼾。
明明可以得勝的,不一定能得勝;沒把握得勝的,在一定條件下,得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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